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們這個項目,真是大發了啊!

王浩對剛才的實驗會議中被丁宗權質疑感到很不舒服,他仔細想想都覺得自己還是客氣了。

有句話說,‘術業有專攻’。

一個研發團隊中,每個人各司其職,他負責的是數據分析,做的是實驗數據的挖掘工作,因為馬上就要開始實驗,也是根據他的分析結果做工序調整,自然就不必要再去論證,直接說出結果,修正過程就可以了。

他沒有想到還會有個專家過來挑問題。

如果在場的人都是數學計算機領域的專家,他倒是不介意簡單解釋一下,但一大堆材料學的專家,真想去解釋都是很困難的。

他最開始都沒有拿出報告,就是因為知道把報告拿出來,在場也沒有兩、三個能看懂。

兩、三個是說多了。

很大可能就只有萬益明能懂一些,史桂芳也是材料計算方向的博士,但水平相對還要差一些,至於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

‘跨行如隔山’啊,學術領域就更是如此。

單獨一個學科領域不同的研究方向,想弄明白都很不容易,研究材料的專家,想弄懂高深的數學計算機問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如果對方就是金屬實驗室的一員,王浩還會相對客氣一些,畢竟對方是真的為實驗去考慮。

但是,對方只是材料部來的評審專家,並不是項目的參與人員,大概率不會真心為項目考慮,很大可能,就想在會議上說兩句,顯現一下自己的才能。

僅此而已。

這種專家想指手畫腳倒是也可以,針對彭輝的工作去說上兩句,誰也不會多說什麽,還會耐心的聽,他們都是材料研發領域的專家,也都是項目帶頭人,領域可以說是重復的就可以說一說。

但是和他去談數據分析的問題,就是把指手劃腳用錯了地方。

他們根本不是一個方向的。

王浩覺得自己的脾氣還是很好的,他沒有當場翻臉,只是含蓄的陳述了一個事情——對方想理解報告內容,最少需要一一個星期。

這並不是事實。

因為對方去研究報告,用一個星期時間也不可能理解,甚至會因為不懂某些基礎,還要惡補相關內容,根本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

他所做的數據分析牽扯到了好多專業的方法,最後的計算內容還牽扯到了高深數學問題,比如泛函分析、離散數學以及概率研究內容。

這些內容非數學專業人士,想弄懂非常困難。

材料專家確實很厲害,但只是應用領域的研究,和數學研究根本是南轅北轍。

做一個不怎麽禮貌的比喻來說,就像是一個化學理論專業本科生,畢業後從事二十幾年的初中化學教育工作,忽然突發奇想,要弄懂一個研究生級別的高難度專業數學題目。

這不是在搞笑嗎?

把世界最著名的數學家請來給講,也不可能聽明白啊!

……

另一邊,丁宗權感到非常的生氣。

在會議結束後,他沒有離開金屬實驗室,而是找了個空置的辦公室,手裏還拿著那份報告,明顯是想試著去弄明白。

他就是在賭氣。

作為合金領域的專家,走到哪裏都被奉為座上賓,而牽扯的合金制造領域,他認為不管是什麽樣的內容,都屬於自己的知識領域。

針對合金制造相關的項目,開口問一下有什麽問題?

他明明就是好心,結果還被懟了回來,被一個小年輕懟的下不來台,想想都感覺很憋悶。

丁宗權還是知道報告內容的難度,他掃了幾眼就清楚,裏面牽扯一些不太懂的內容,所以他叫上了另一個專家盧大響。

盧大響和丁宗權的關系一直很不錯,屬於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盧大響跟著進了辦公室,勸了一句,“老丁啊,你說說,你和一個小年輕較勁什麽?”

丁宗權生氣道,“這種年輕人,有點兒成果就覺得了不起,還當場說我聽不懂。”

“我聽不懂?我丁宗權活了五十多年,材料計算上都發表過好幾篇論文,有什麽聽不懂的?”

“是、是~~”

盧大響趕緊順著說了兩句,他也對報告內容很好奇,就幹脆和丁宗權一起研究。

半個小時後,盧大響放棄了,他嘆了口氣道,“人家沒說錯,太難了,這裏面有很多專業的數學內容,反正我是不懂。”

他決定不浪費時間,就施施然的離開了辦公室。

丁宗權依舊在裏面待著,但他發現自己去研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進度。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才黑著臉走出來,當即決定回酒店,繼續留在實驗室,碰到人都感覺很丟臉。

他還記得把報告交回來,給勵繼平讓他轉交給實驗室。

曹東明正和勵繼平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