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確診營養不良

沈木魚還不知道自己險些被抽,渾身打了個寒顫,“咳,咳咳!”

臉蛋依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身子無意識的將被褥裹緊了些。

淩硯行放下扣著腰帶的手,溫熱的手指碰了碰少年的臉。

很燙。

淩硯行對這腦子有病浮誇造作的沈小公子又多了一層認識——嬌氣。

落個水都能著涼,麻煩。

“來人。”

人到底是在他靖王府落水的,不能直接將他扔回去,淩硯行命人去通知沈家這幾日沈木魚都住在王府了,又道,“再找個大夫。”

“是,王爺。”

淩硯行垂眸看了一眼眼神逐漸迷糊的少年,頭疼的揉了揉的眉心,躬身親自替他將被褥往上拉了拉。

“王爺……”沈木魚拉住他寬大的袖袍,小狗似的黑眸濕漉漉的,吸了吸鼻子,鼻音重了幾分,“我感冒了……”

淩硯行不和病患一般計較,敷衍著,“嗯。”

沈木魚嘿嘿一笑,“因為見到你我就沒有抵抗力。”

淩硯行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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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話本王就把你扔出去。”

沈木魚眨眨眼。

淩硯行冷冷的勾起唇角,嗓音冷冽,“喂狗。”

沈木魚抖了抖,徹底閉嘴了,努了努像鴨子嘴一樣被人捏起來的嘴唇。淩硯行深深的盯了他一眼,才嫌棄的放開。

發熱之後的身子愈發疲倦,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愈發沉重,沈木魚眼前的高大男人逐漸變的模糊,等徹底看不見人,他才腦袋一歪睡死了過去。

管家帶著大夫前來,開了幾貼藥,又請大夫再隔壁的廂房歇下,等小公子病好了再走。

住在王府不僅吃好喝好,還能每日拿診金,大夫一口就應下了,將藥方給管家的時候,斟酌道,“恕老朽多言,尋常人落水不至於到高燒不退的地步,方才把脈,小公子的脈象貧弱,平日裏應當極為挑食,而近幾日又忽然暴飲暴食導致的,若要調理,待小公子醒後,只能先給他吃一些清淡素食,再逐漸增加葷腥。”

管家一愣,不禁有些懷疑這老大夫的醫術,沈家的嫡子營養不良?騙鬼呢。

老大夫繼續道,“他這身子骨也弱,平日裏不能久坐久躺,要多起來走動走動,尤其是飯後要記得消食。”

管家想起著小公子走哪都要坐車,今日才繞著王府走了一小段路就出汗了,可不就是體弱嘛?

“好,多謝您。”管家應答了一聲,派了兩個小廝帶著大夫去煎藥,自己則將醫囑事無巨細的稟告給王爺。

淩硯行有些錯愕,目光都露出了幾分興趣:“營養不良?”

管家:“王爺,是否要去宮裏再請禦醫……”

“不必。”淩硯行,“照大夫說的做,人醒了知會本王即可。”

也就是說平日沒什麽大事就不要打擾他了。

管家聽明白了,他家王爺日理萬機,還有好多朝政要處理呢,“是,王爺今日可還要去宮中?”

“備轎。”

“是。”

靖王坐在轎中,穩穩的進了宮門。

按理來說,大臣進了宮門只能步行,王侯至多也只能到玄武門外,就要下轎,皇宮之中只有皇帝和嬪以上的後宮妃子才能乘坐轎攆出行。

但靖王如今攝政,就連上朝的時候,位置都從堂下第一把手變成了和皇帝並肩。高高在上的龍椅邊上添了一把椅子,他如今是連上朝都能和皇帝一同落座的地位,更別說下朝之後那些奏折明面上是送到了禦書房,可實際上,卻是他代天子批閱。

他想在宮中乘轎就乘轎,沒有人敢有異議。

淩硯行乘到禦書房,面色如常的走下轎子。

一個黃色團子撲了過來,死死抱著他的大腿,糯聲糯氣的叫了一聲:“皇叔!”

淩硯行露出了一個算得上和藹的笑容,“陛下,再這般莽撞,臣一定會讓陛下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黃團子:“!!!”

小皇帝害怕的撒手,連連後退,拘謹的站在離淩硯行三尺遠的地方,扣了扣手。

先帝病逝,新皇三歲登基,如今已經過去五年了,誰也想不到,傳言中被攝政王控制的傀儡皇帝,也只不過才八歲。

先帝駕崩突然,若不是有淩硯行一肩扛過所有大小朝政,以雷霆之勢穩住了政權,年僅三歲的小皇帝,只怕當場就能讓那群精明算計的朝臣活撕了。

淩之恒生怕被考功課,絞盡腦汁的想了想,討好道,“聽說皇叔這幾日被沈伯伯的兒子一直堵門,我……”

淩硯行嚴厲道:“陛下要喚名字,亦或是卿,中書令。”

淩之恒幹巴巴:“哦……”

淩硯行幽幽的盯著他:“還有,要自稱朕,陛下年紀不小了……”

淩之恒渾身一怵,總覺得他皇叔下一刻會一巴掌給他一個完整的童年,小心翼翼的用肉乎乎的小手拉住男人的袖子想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