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參公雞

沈木魚委婉的提醒:“我已經過了換牙期,還每天勤刷牙,我不忌口。”

你倆吃的你來我往,不給他吃那也太排擠他了。

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沈木魚眼神幽怨,帶著一分委屈的控訴,小販見此卻兩眼放光,忙道,“咱們這糖都是自家熬的,不會吃壞牙,方才好幾位貴少爺才買過呢!都是回頭客了!”

淩之恒立刻期待的看向他叔,目光落在那根少了兩只龍角的糖人上,顯然還想再吃一口。

淩硯行面無表情的一口咬下龍尾巴,含進嘴裏,嗓音磁性沉穩:“確實不錯。”

緊接著,他就補了一句:“想吃就自己買。”

沈木魚:“……”

小販:“……”娘的,窮比!

小販又把目光落在穿著月牙白衣袍的俊俏少年郎身上,想著這小公子眼熟,似乎先前在朱雀大街見過,只能期望他能掏出點大戶人家買東西該有的氣勢,用一錠碎銀子將他的攤位狠狠包下。

然而沈木魚連當初進靖王府那身穿金戴銀走路都是錢叮當的聲音的衣服都換掉了,這件衣袍是靖王府給的,他身上哪有銀子。

更何況他看中的根本就不是糖人,而是靖王嘴裏那根能像好兄弟那樣一起吃的糖人。

沈木魚局促的搓了搓手,依舊眼巴巴的看著靖王手裏那根還剩下大半截的殘疾龍:“買的沒有你的甜,你喂我將會更甜。”

淩硯行抽了抽嘴角,“夢做的倒是比人高。”

沈木魚墊了墊腳:“?”

人身公雞?!

他長得矮難道就是他的錯了嗎?他長得矮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一丁點錯了嗎?!

他前世一米八!

老登你懂什麽是一米八!

沈木魚蔫了,袖子底下的手握進成拳頭,桃紅水潤的唇皺巴巴的噘了起來。

淩硯行挑了挑眉,見他吃癟心情竟然不錯了起來,忍著甜的粘牙的糖人,一口一口將它全部吃完了。

小皇帝等了半天,連快吃剩的糖渣子都沒等到,沮喪的撇了撇嘴。

淩硯行以往帶淩之恒便就是朱雀大街從頭逛到尾,好玩的玩意兒可以隨意買只是不準帶進宮內,但要是想吃那些零嘴甜食,都只準一口,剩下的便會交給隨行的護衛處理掉。

淩硯行不愛吃甜的,對這些小孩才吃的零嘴更是沒什麽想法。

只是這次多了個大拖油瓶,每看到他翹的能掛油瓶的嘴和控訴職責般的眼神,心情意外的不錯了起來。

那些甜點零嘴大半都進了淩硯行的肚子,淩之恒靠著每一樣的第一口,肚子也是微微有點飽了起來,心滿意足的舔著唇周。

呀,今天又是開心的一天!

他還是最喜歡和皇叔一起出來了!

沈木魚除了今早的兩個雞蛋到到現在肚裏空空,餓了一早上,那幽怨的眼神都快把淩硯行的後背盯出窟窿了。

“咕嚕——”

沈木魚的肚子終於發出了今天的第一聲響。

秋日的太陽已經掛到了頭頂,將行人的影子照在腳底上分不出高矮胖瘦,酒樓飯館飄出來的油煙氣愈發濃烈,站在招牌前攬客的小二呼聲也更高了。

沈木魚正要開口求淩硯行可憐可憐他這個乖孫讓人吃口飯再遛,淩硯行已經牽著小皇帝的另一只手進了一家酒樓。

沈木枯萎的心又立了起來:一聽我肚子叫他就進樓,他果然還是有在意我的,嘿嘿。

“哎呦!沈少爺!”

小二瞧見沈木魚那張金燦燦的臉,簡直比見了親爹還高興,甚至都沒注意三人手拉著手,繞開淩硯行就跑到了沈木魚面前:“沈少爺您可是好久沒有大駕光臨了,還是照著以前那樣來?”

沈木魚愣了一下,塵封在角落的原身記憶驟然被挖掘了出來。

他慌亂的脫口而出:“千萬不要!”

原身是個名動京城的大紈絝,紈絝逛酒樓,毫無疑問奢靡浪費且美人環繞,還要和狐朋狗友通個氣,叫過來喝醉了一起發瘋。

他剛才撇進來的時候沒看牌匾,現在想起小二的臉,才發現這不是原身最常逛的那家酒樓嗎!

不僅提供吃喝住宿,暗地裏還和隔壁的青樓暗通曲款,做些特殊服務。

原身和那男花魁就是這酒樓的掌櫃的介紹的,掌櫃把男花魁吹的貌比西施——沒錯是西施,這個朝代不盛行男風,那男花魁只是因為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美人臉,做跑堂時經常被人騷擾,才被老鴇靈機一動培養琴棋書畫讓顏狗舔他顏的。

兩個老東西前前後後坑走原身兩千兩銀子,才和那男花魁見上一面,結果小手都沒摸到,就被一拳打落進湖裏嘎了。

“我、我現在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淩硯行難得見那張跟吃了蜜蜂沒消化好就拉出來的蜂蜜似的小嘴吞吞吐吐,不禁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