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余隱對於生發水的效果很滿意。

剛穿過來的時候,洗頭都不敢洗,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心疼得他以為自己快禿了。

如今有了生發水,再也不用愁洗頭發的事了。

余隱下課後,繼續往回走。

因為他才開始減肥,大多時候都是靠兩條腿,還沒有太過激烈的運動,饒是如此,雙腿也有點受不了,走了一段之後,越來越沉。

恨不得坐下來休息會。

就在這時,身旁晃晃悠悠多了一輛馬車。

三皇子跳下馬車,恭敬地喊了一聲先生,而後道:“先生今日沒坐車嗎?讓學生送先生一程吧。”

余隱抹了把汗,微微笑道:“多謝三皇子美意,下官這些日子正在減肥,便決定以步代車……”

三皇子:“……”

什麽鬼?

余隱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繼續道:“三皇子快些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三皇子還不想跟他再見,辯論賽雖然題目有了,內容肯定也好找,但是想要勝出,那就有些難了。

尤其是二皇子跟四皇子那一邊。

二皇子的外家權大勢大,身後門客更是人才倍出。

四皇子的小舅舅是海省的總兵,海戰之事,無論是從哪一方面。

三皇子感覺自己都是弱勢一方。

他如今已經十六了。

本朝皇子成親之後,才能上朝議事。

他母親柳嬪正在替他務色對象,說實話,無論是母親與他,均沒有任何稱意的。

柳嬪有意於余隱家的余妙。

余隱這個人性子倔,不愛經營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偏偏當今聖上就喜歡這樣的。

沒事經常叫去下下棋,聊聊天,偶爾還會談論談論政事,替皇上出了主意什麽的。

雖然品階不高,實則卻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

可惜余妙那身形與姿色,著實讓人頭痛。

於是,這事便悄悄的給掀過了。

雖然做不成女婿,但是學生向先生請教學問,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三皇子的伴讀賀景生扯了下三皇子的袖子,兩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動作大的余隱都注意到了。

他微微挑眉,“你們還有事?”

兩人齊齊點頭。

余隱好笑道:“咱們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有什麽話只管說便是,若是你們嫌棄曬得荒,大可以在車上跟我聊天。”

兩人一驚,狂搖頭。

三皇子道:“哪有先生走著,學生坐車的道理,而且學生樂意陪先生走走。”

余隱不置可否,就聽賀景生道:“余先生所說的海戰論述,學生記得最有名的一篇應該是當年先生殿試時的文章,時隔近三十年,今年的會試居然出了同樣的題目,如今先生又讓咱們來場辯論賽,學生就想問問,如果咱們把先生當年的文章拿來當論點,算不算作弊。”

余隱:“……”

這特麽怎麽都瞄上老夫了。

見余隱沒立刻反駁,三皇子忙補充道:“如果先生覺得不可,可否給學生們指條明路,往哪方面準備比較好。”

余隱斜眼瞧著兩人。

京都的天氣一向幹燥。

端午一過,氣溫一下子就上來了,如今正是五月末,火辣辣的太陽,曬在少年白晰清瘦的臉上,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余隱緩緩收回目光,邊走邊道:“老夫當年殿試能如此解題,那是因為建國初期,內憂外患,海戰必不可少。可如今聖上治國三十年,雖稱不上四海昌平,然國富民強早已不是三十年前能與之比擬的,你們想用老夫當年的文章老夫覺得,實太欠妥。”

若不然,謝晉懷這樣的論點,也不會會試的時候在二十開外,還是殿試的時候,他表現出色,才擠進了前十。

兩人微微一悵。

余隱道:“戰與時局相關,是戰是和,且要分析的事情多了去了,左右我下一節課也在十日之後,你們大可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了解一下,到時候若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來尋老夫,然,老夫還是那句話,戰也,時也,命也,運也!”

“任何文章,任何事情,都得結合當時的情境而定,你們可懂了?”

兩人似懂非懂。

不過還是認真的道了謝。

直到余隱的身影消失了,兩人才上了馬車。

賀景生灌了一大口的涼茶,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皇上為何獨喜歡余胖子了。”

三皇子好笑道:“時也,運也!他說得對,今日之事,不定適合明日,更何況三十年前的東西。”

賀景生突然湊近他,小聲道:“你真不考慮一下余先生家的大女兒?”

三皇子不是不想考慮,以余隱之才,說實話,余妙就是再笨,也能秒殺一眾京中閨秀,怪就怪在,那長相,實在能不敢讓人恭維。

賀景生見他面露難色,緩緩向後一靠,雙手枕在腦後,嘿嘿笑道:“我娘說了,若是你瞧不上,便替我去余家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