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濕發的犧牲

地底深處。

一個寬闊的地下空洞。

洞窟的四壁、天花板、地板上都繪有大大小小的魔法符文。

這些魔法符文一同構建了一座臨時的魔法陣。

有的符文亮起，有的符文熄滅。魔法陣散發出來的光輝，像是海中的潮汐一樣，起起伏伏，時隱時現。

主持這座魔法陣的是紫鱗魚人。

而真正施法的是濕發。

他仍舊是人類外貌，此刻眉頭緊皺，雙目緊閉，汗水從鼻尖滴落。

他在全力維持著法術，十分艱難。

而紫鱗魚人則操控著魔法陣，精神和濕發溝通，全力輔助他。

濕發才第一次接觸這門法術，正是依靠紫鱗魚人的精神溝通，他才能構建法術模型，並且維持目前的成功。

“有幾個法術陷阱已經被觸發了。”通過精神聯系，紫鱗魚人迅速和濕發溝通。

濕發微微一驚：“敵人來得這麽快？”

紫鱗魚人寬慰：“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接近。有許多法術陷阱，我都施加了漂流瓶打包術。”

“這些法術陷阱就像是漂流瓶一樣，不會固定在原來的位置上，而是會緩慢移動，向四周無序擴散。”

“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隱藏法術陷阱，另一方面也是防備可能從各個方向隱藏潛行過來，偷偷接近的敵人。”

濕發聞言，放下一半擔憂，又問：“來敵是誰？”

他知道，法術陷阱和魔法陣有聯系，每一個法術陷阱被觸發，都會回傳一定的訊息。

這些訊息有的包括敵人的相貌，有的是敵人的生命氣息，有的是敵人的聲音。

一段段的訊息組合起來，就能構建出來敵的諸多情報。

“你自己看。”紫鱗魚人直接將這些情報，通過精神聯系，輸送過去。

濕發眉間擰成疙瘩：“糟糕。”

他的心中湧出濃烈的忌憚情緒：“居然是龍獅傭兵團！”

“不算黃金級強者，龍服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

“我們的布置是不能抵擋他的。”

紫鱗魚人點頭，表達認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們是魚人一方中最關鍵的點。

自然也接受到大量的珍貴情報。

龍人少年在碼頭戰場的表現，在醋缸子號上肆虐，把三位白銀魚人打得抱頭鼠竄的信息，都及時地傳達到了他們倆人的耳中。

龍人少年對於兩位法師而言，是最棘手的存在。

因為赤紅龍鱗不僅是物理防禦，還兼顧法術抗性，是極為優秀的綜合防禦。

尋常法術對龍人少年而言，只是撓癢癢。

而帶給法師真正威脅的，還是龍人少年的速度。

“他的最終形態爆發太強，速度太快。”

“這又是在地底。”

“移動速度方面，我們完全比不過他。”

“一旦被他發現，幾乎就沒有逃生的希望了。”

紫鱗魚人感嘆著，做出分析。

濕發點頭：“我接觸過龍服，這個人是個優秀的領袖，有堅韌不拔的意志。”

“昏瞳雇傭他們前來阻止我們，的確眼光獨到。”

龍人少年未至，已經帶來巨大的壓力。

紫鱗魚人流露出無措之色，在此刻，她預感到了自己的失敗：“怎麽辦？我們的法術才剛剛施展成功。”

“那就加快速度！”濕發瞪眼。

紫鱗魚人搖頭：“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

“不，還能更快！”濕發說著，鼻孔間便流淌出了鮮血。

紫鱗魚人心頭大震：“你這樣做，是在自毀根基。此次施法之後，你將成為一個廢人！”

濕發的臉上綻放微笑：“那又怎樣呢？”

“從成為間諜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有了犧牲的覺悟。”

“我也曾經想過，自己犧牲的情景。”

“是身份被發現，遭受圍堵，突圍失敗而死。”

“或者是敵我大戰，我為了前線作戰創建優勢，舍命破壞敵人軍糧而亡。”

“亦或者終身不得啟用，默默無聞地老死，埋葬在泥土裏，真正的身份掩蓋在塵土中。”

“這已經很好了，我的戰友啊！”

“我最害怕的就是老死，因為這是最沒有價值的犧牲。”

“在這樣重要的時刻，我被啟用，這是我的幸運。”

“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我做出犧牲是必須的！如此才能，增加行動成功的可能。如果犧牲一個小小的白銀級的我，就能達成目標，那簡直是賺大了！”

紫鱗魚人看著身邊的濕發，有些發愣。

坦白而言，她雖然明白間諜需要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但對濕發這種——屠殺己方來換取人族信任的行為，還是報以警惕、鄙夷的態度。

但在這一刻，這些情緒和態度都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