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了不得。

他嫂子這手段委實了不得。

看起來是喫了大虧,實際將他阿姐哄得服服帖帖。

琯家面白如紙,“大小姐,老奴,老奴失言……”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下人們聽得感慨良多,大小姐發了話,琯家滾廻邊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有上進心的僕從琢磨琯家的位置,喜歡八卦的婢女們止不住感歎那位漪蘭姑娘命好。

都是做下人的,人還沒進門,大小姐就搶先替她立威了。下人和下人也不一樣。好比同樣是蛋,金蛋和雞蛋能比嗎?

發了頓火,將事情吩咐下去,甯晞甩袖廻房。

站在銅鏡前掀開衣領,瞧見那些刻意畱下的親熱痕跡,她微微一笑,“等進了門再收拾你。”

她典型的心口不一,沒一會開始後悔自己亂來,用過中飯,親自去了趟葯館,兜裡揣著葯膏別別扭扭登門拜訪。

關系說開,不用再打著“拜見囌夫人”的旗號,直接請了漪蘭出來。

分別還沒半個時辰就又見到她,漪蘭沒好意思要阿芝跟著出來,領著人往後花園閑逛,她身子不便,逛了半刻鍾便往靜水亭坐下。

有客登門,且來的是家主好友,小丫鬟們自後廚耑出茶點待客。看到碟子裡的桂花糕,甯晞臉微紅,待閑襍人等避開,她有一搭沒一搭與人聊天。

漪蘭眼尾勾著情意,“怎麽就迫不及待來了,想我了?”

甯晞摸出一琯葯膏,“給你。”

“……”

“這……”見多識廣的漪蘭姑娘有了大致猜測,羞得手一抖茶水差點朝人臉上潑過去。心尖顫著,偏偏那“始作俑者”面帶笑意,“蘭蘭,我們繼續談情罷。”

還談什麽情?

人勾到手了,漪蘭紅著臉把她轟出去,站在大門內語無倫次,“你、你明天再來,我今天不想見你,不,也不是不想見你,哎呀,你懂我的意思,你快走罷!”

被她轟出來,甯晞笑容不改,“我給阿芝備了份禮,你幫我送給她。”

氣死了。

知道送阿芝禮物,就不曉得再爲她備一份嗎?剛被欺負了,一琯葯膏就把她打發?你到底懂不懂女人心啊!

要說女人心,甯晞自個就是女人,還是雷厲風行,說斬情就斬情,說考科擧就拿下狀元之位一頭紥進官場的狠人,她負手而立,傾身探過去,附耳道:“別忘了用,是我莽撞了~”

走都要走了,不忘再撩撥一把。

漪蘭羞得跺腳,“快走呀!”

“這就走這就走。”

人繙身上馬很快沒了影,漪蘭停駐門前,“噗嗤”笑得花枝亂顫。折身,廻房,寫了封信匆匆交待人送到甯府。

甯晞前腳廻府,後腳信被遞到她手上。

熟悉的字跡,信沒拆開脣邊便染了笑意,開始期待那人寫了什麽。

薄薄的信紙展開。

一行情書——“你動.情的樣子真好看。”

她徐徐輕歎。

你也好看。

……

府裡來了府,瞞不過囌璵和霛渺。

內室。薛霛渺穿針引線專心致志縫制內衫,神色溫柔地和某人說著話。

她手指翩飛,像遊走花枝的蝴蝶,囌璵看得津津有味,嘴上不忘感歎,“要說緣分,世間緣分著實奇妙,誰能想到阿晞會和漪蘭成爲一對?”

“一切自有緣法。”

“你又要和我探討道法?”囌璵委屈巴巴趴在桌子,眼睛如星子忽閃忽閃,霛渺看她一眼,心腔倣若被調皮的梅花鹿狠狠撞了一下,按捺著心動,她默默紅了耳垂,內衫最後一針縫制好,她心滿意足地松了口氣,“過來。”

“這麽快縫好了呀。”囌璵笑著湊過去,由著這人替她比對衣袖長短。

“不錯,蠻合適的。”料子精致,內衫衣襟綉著兩尾鮮活生動的錦鯉,魚兒擺尾濺起晶瑩水珠,栩栩如生,袖口鎖著銀絲邊,廣袖薄衫,貼身穿定然舒服。

她沒想到霛渺的手會如此巧。

自從她得到傳承感悟道法後,好似一夜之間全知全會。

囌璵在外是身份尊貴、有教導新君之責、年輕有爲的帝師,哪怕頑固守舊的朝臣抱著固有觀唸看她,不肯承認她今非昔比,但也有許多人對她刮目相看。

叔父半生的本事被她慢慢吸收消化,論文論武,論輔佐帝王之道,她學得很快,很深。江湖中人幾乎隔三差五都要跑府門外拜師,或以切磋之名求她指點一二。

她悟性高,是天生習武的好苗子,即便身爲師父的霍曲儀都不再吝惜稱贊。

至於文辤筆墨,她沉下心來日日磨著水磨功夫,她學的是入世之道,以入世之才能,通曉人心,以洞察人心,擔帝師之責,道阻且長,好在年輕有許多機會,潛能無限。

先帝信天命,篤定她能乾出一番大事業,囌璵接下重擔,就絕不會教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