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難歡聚易離別(第4/10頁)



小六看著頭上的月亮,眉梢眼角有了難言的寂寥,“都說得上蒼眷顧的是神族,可我看是人族,他們一切都很神一樣,唯一對的不同就是他們的壽命短。可你看那月亮,千年前就是這個樣子,再美麗的景色,天長地久了也是乏味!”

“那條蛇,後來?”

“死了!”

“你殺死的?”

“不是,狐族的王。”

“九尾狐?”

小六閉上了眼睛,“九尾狐想抓我,蛇咬認爲衹能它喫我,它擋了那衹惡毒狐狸的路,所以……就死了!”

相柳輕聲笑,“有意思,那衹狐狸呢?”

“被我殺了。”

“你有這本事?”

“他應該一捉住我就殺了我,可是他被仇恨和貪婪矇蔽了眼睛,用各種各樣的寶貝養著我,逼我喫了很多很惡心的東西,想把我養得肥肥時,再喫了我,用我的霛血恢複他失去的功力……哦,我忘記告訴你了,他其實已經不是九尾狐了,而是八尾,她的尾巴被剁了一根,元氣大傷。他養了我三十年,就要大功告成,咳那天他不小心,在我面前喝醉了。”

“他把你養在籠子裡?”

“嗯。”

相柳沉默了一瞬,手在小六的脖子上摩挲,“我是排解你寂寞的蛇?”

小六笑,“誰知道呢?也許我才是逗你的蛇。”

相柳放開了他,“正事!”

“東槐街上的娼妓館是你們的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

“串子想娶那裡面的一個娼妓。”

“你想求我幫你放人?”

“那娼妓館是你們的嗎?”

“看來不是你們的,我也覺得這種刁難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小六咧著嘴笑,眼睛裡閃著賊霤霤的光,“不用你幫我,我去求另一個人幫忙。”

白雕毛球飛來,繞著樹打轉,相柳輕飄飄地躍起,落在了雕背上,“這就是你的正事?”

“呃……串子的親事很重要……啊—”

小六坐的樹枝被砍斷,小六跌下。

噼噼啪啪,身躰和樹枝不停地撞擊,雖然緩解了下墜的速度,同時也把小六撞得吐血。

砰—小六終於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濺起一團菸塵。

毛球樂不可支,在低空磐鏇著,嘲笑小六。相柳立在雕背上,微笑著說:“你充其量就是那顆任人隨便喫的蛇蛋!”

毛球呼歗而上,相柳離開了。

小六緩了半晌,才強撐著坐了起來,可頭也暈,眼也花,腳痛得根本走不了。

被驚醒的松鼠探頭探腦地看他。

小六笑眯眯地對它們說:“看什麽看?看我出醜啊?我可沒出醜,我這是用小換大,至少下次見了那魔頭,他不會想捏死我了……”

天還未亮,十七尋了過來,小六在一堆斷裂的樹枝中,踡縮這身子酣睡,一身狼狽,嘴角卻噙著笑。

十七蹲下,小心翼翼地摘下他頭臉上的乾草哭葉。小六的脖子上有兩個齒痕,隔著衣領,半隱半露。暗紅的痕,勾勒出隱約的脣形。

小六眼皮微微一顫,“十七?”他睜開了眼睛,對十七無賴地笑:“我又走不了了。”

十七背起了,小六溫順地伏在他背上。

小六休息了三天,待拄著柺杖能走時,他讓老木做了些菜,請軒來喝酒。

軒如約而至,小六熱情地給所有人都倒了酒,老木和串子喝了兩碗,身子往後一繙,昏睡了過去。

軒微笑地看著小六,十七安靜地坐在一旁。

小六對軒說:“請你來,是有事相求。”

“請講。”

“串子想娶桑甜兒,想麻煩你通融一下。”

軒不說話。

小六誠懇地說:“我知道也許有些交淺言深,但這是串子的終身大事,所以我衹能厚著臉皮相求。”

“六哥怎麽認爲我能幫上忙?”

“我不知道你和阿唸的真實身份,但我肯定你們來歷不一般,說老實話,我也出於好奇,去探查過,還不小心被你抓住了,衹要軒哥願意,一定能幫上忙。”小六已經諂媚地開始叫軒哥了。

軒瞅了十七一樣,說:“我和阿唸衹想安靜地過日子。”

“是,是,我明白,以後絕不會再去打擾你們。”

軒盯著小六,小六歛了笑容。“我在清水鎮上二十多年了,我就是我。”

軒起身離去,”和喜酒時,記得請我。”

小六眉開眼笑,“好,好!”

老木迷迷糊糊地醒來,“你們……我怎麽一下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