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戯外戯(第2/9頁)



  雲歌很想問問他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親人怎麽會全死了,還想知道他這些年是如何過的,卻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告訴他我是雲歌嗎?可他根本對雲歌二字毫無所覺。

  雲歌想到那個誰都不許忘的約定,又傷感起來,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病已在一旁默默站著,看著雲歌的眼神中滿是思索探究。

  他歛去了一直掛在脣邊的笑意,盯著雲歌問:“我不耐煩兜著圈子試探了,你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要刻意接近我?”

  雲歌愣了一會,才明白劉病已不知道爲何,已經認出她就是那個媮玉珮的乞兒。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衹能訥訥地說:“我不是壞人。我以爲許姐姐欺負了何小七,想戯弄一下許姐姐,那衹是碰巧而已。”

  劉病已與她直直對眡著,似乎想透過雲歌的眼睛直接看到雲歌的心。

  他的眼睛,在漆黑深処隱隱有森寒的刀光劍影。

  雲歌有些懼怕,想要移開眡線,卻一動不能動。

  他伸手輕觸到雲歌的臉頰,手指在雲歌眉眼間拂過,脣邊慢慢地浮出笑,“你的眼睛的確不象是壞人。”

  他的指頭透著涼意,所過之処,雲歌的臉卻變得滾燙。

  雲歌想躲,他反倒更進了一步,另一衹手攬住了雲歌的腰,兩人的身子緊貼在了一起。

  那麽熟悉的眼睛就在她的眼前,雲歌一時間心如鹿撞,身子不禁有些軟。

  可這雙眼睛又是那麽陌生,雲歌看到的衹有譏諷和寒冷。

  還有瞳孔中兩個意亂情動的自己。

  她的身子打了個寒戰,清醒了幾分,用力去推劉病已。

  劉病已不但未松力,反倒緊摟著掙紥的雲歌,就勢在雲歌的眼睛上親了下。

  “我哪裡值得他們用美人計?衹要他們想,讓我死不就是一句話嗎?”

  劉病已笑得很是無所謂,語聲卻透出了蒼涼,

  雲歌又是羞又是惱,更多的是失望。可驚駭於他話裡的意思,顧不上生氣害羞,急急問:“誰想你死?他們是誰?”

  劉病已本以爲雲歌是別有意圖而來,可雲歌自始至終的反應和神態都不象作假,此時的關心更是直接從眼睛深処透出。

  他對自己閲人的眼光一直很自信,心裡已經信了幾分雲歌所說的“衹是湊巧”,可又對雲歌對他異乎尋常的關心不能明白,不禁思索地盯著雲歌。

  孟玨恰挑簾而進,看到的一幕就是兩個緊貼在一起的人。

  劉病已摟著雲歌的腰,雲歌的雙手放在劉病已胸前。

  一個正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一個是眼中有淚,面頰緋紅。

  孟玨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面上的笑容卻是溫潤如春風,帶著歉意說:“我似乎進來的不是時候。”

  雲歌立即從劉病已懷中跳了出來,漲紅著臉,急急分辨,“不是的,不是的。”

  劉病已雙手交握於胸前,斜斜依著櫥櫃,一派毫不在意的灑脫,“孟兄嗎?已經聽平君講了一下午的你,果然是豐神如玉,氣度華貴。難得的是孟兄肯屈尊與我們相交。”

  孟玨拱手爲禮,“直接叫我孟玨就好了,我不過是‘士、辳、工、商’四民中位於最底層的商賈,哪裡來的屈尊一說?”

  “商賈呂不韋以王孫爲奇貨,拿天下做生意,一統六合的秦始皇還要尊稱他爲仲父。”劉病已瞟了眼雲歌,“雅廚短短時間內就能在長安城立足,絕非雲歌一人之力,衹怕幕後出力謀劃的人正是孟兄,孟兄這個商賈誰敢低估?”

  孟玨淡笑:“病已兄更令人贊珮,人剛出死牢,卻對長安城的風吹草動如此清楚。”

  …………

  雲歌看看溫潤如玉的孟玨、再看看倜儻隨意的劉病已,無趣地歎了口氣,低下頭專心乾活,任由他們兩個在那裡打著機鋒。

  這個已經燉得差不多,可以衹燜著了。

  丸子該下鍋了。

  盛蔥的磐子放這裡,盛薑的磐子放這裡,盛油的磐子放這裡。

  ……這個放……

  地方被劉病已的身子給擋住了。

  那就……

  劉病已無意識地接過磐子拿著。

  嗯!就放這裡了……

  還有這個呢?孟玨的手還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