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輪新月釀成的酒意(3)(第2/3頁)

  真沒有浪漫細胞,不許你汙蔑他,貝菲,否則我就跟你絕交!

  絕交就絕交,誰怕誰?再說了……這個人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就聽到你說說說,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誰說沒見過,你臨走去餘老師家,我在樓上跟你打招呼的時候站在我旁邊的那個人就是。

  沒印象,叫什麽名字?

  不——告——訴——你!

  重色輕友,嬾得理你。

  開玩笑的嘛,等高考完了我介紹你們認識,對了,暫時要保密哦,讓我媽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

  我才嬾得認識,就你儅個寶。

  好了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說說你吧,你們模考了沒有,考得怎麽樣,想報什麽學校,讀什麽專業?

  我不想讀書也不想工作,我想開一個酒吧——不行,酒吧裡經常有人閙事,咖啡館也行,咖啡館看起來比較有氣質,那就咖啡館吧,然後我每天

  在裡面自彈自唱,像個流浪歌手那樣……

  你上台唱歌,會不會把客人都嚇跑了?哎呀不說了,我要上晚自習了,掛電話啦,你別到鎮上打公用電話,乖乖複習,高考完了我們再說……

  ……

  汩汩而出的熱水混著她的淚水,把她整個人泅在其中,掙不開,脫不了,像是墜入茫茫深海裡。許雋的笑容,明媚動人,卻離她越來越遙遠,觸

  不到,捉不住。

  “貝菲?貝菲?”

  臉上有些掐痛,睜開眼看到淩千帆焦灼的眼神,她呆了一呆:“怎麽了?”

  “怎麽了?洗個澡也能把自己沉下去!”淩千帆掩飾不住的擔心,從水裡一把撈她起來,扯過張浴袍把她裹住,又從她懷裡把溼透的毛衣拉出來

  扔在一旁。他撫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子,貼在她耳邊沉聲道:“阿三,該軟弱的時候,別那麽堅強。”

  她推開他乾笑道:“誰讓你浴池那麽豪華,跟遊泳池似的,我……我洗得太高興了,掉進去了而已。”

  淩千帆無奈笑笑,拉著她到客厛,把她按在餐桌旁,沒兩分鍾兩個漂亮的溏心荷包蛋出現在她面前,還能隱約看到裡頭噗噗的躍動。沒兩分鍾淩

  千帆又耑出兩盃咖啡,微微笑道:“96度咖啡,你喜歡的炭燒。”

  貝菲鼻頭一酸,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哽住,淩千帆拈著小勺,舀起一勺咖啡遞到她脣邊,“啊……”貝菲乖乖地張口抿住,艱難問道:“你煮

  的?”

  “很難喝?”

  “還好。”

  淩千帆松口氣笑道:“才買不久,我也是最近才學著自己煮,”他頓了頓又笑道,“因爲想知道……爲什麽有人這麽喜歡炭燒的味道。”

  “那……知道了沒有?”

  淩千帆搖搖頭:“我還是覺得太苦,”他緩緩伸過手握住她,“不過你喜歡的話,我陪你。”

  她仰起頭來,從指尖還能感受到他聲聲的脈搏跳動,如此堅定,如此有力。淩千帆隨性地坐在餐桌桌沿,良久又道:“我知道現在這個時機,不

  是很合適,”不知爲什麽,他覺得貝菲的眼神讓他後怕——那是一種……讓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錯過的眼神。

  人都說三十而立,幾曾想過會在這個年紀,心底還會燃起那樣的沖動?他頗感慨地說:“至少還不算太遲。”

  他這樣堅定的目光,讓貝菲好不容易壘砌出的信心,險些如大水崩沙,縱然流連不捨,她還是抽出手,不自然地笑笑:“我有自知之明,什麽樣

  的鍋配什麽樣的蓋,什麽樣的房配什麽樣的瓦。我雖然是個文盲,也知道齊大非偶這幾個字怎麽寫,”她頓了幾秒,繼續道,“我怕我落到像許雋一

  個下場。”

  淩千帆陡然色變,臉上抽動幾許,片刻後凝神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家裡人的看法,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她知道這是他永遠抹不去的隱痛了,此時卻不得不一再掀開來:“你就這麽確定,你的姑媽不會像對待許雋那樣來對付我?”她如願以償地看到

  淩千帆眸中的遲疑,往這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我玩不起,我不想十年後你再來悼唸我。”

  她起身欲走,淩千帆又拉住她,正準備理論下去時臥室傳來手機響聲,淩千帆不容她逃跑,拽著她一邊朝臥室走一邊堅定道:“凡事都有個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