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第2/2頁)

不但拉不住,幾個月後,她被學校開除了,宣佈這個決定的是我媽媽,登黃初中的校長。

時間很快讓我忘記這件事情。時間可以治療一切的傷痛,可惜它最後把一切都歸於死亡。等到大學的一天,莫名其妙有個中年婦女站在校門口等我。說她中年婦女,居然和我一樣的年紀。我衹聽了五分鍾,就明白,再見了,這個世界。

時間可以治療一切的傷痛,可惜它最後把一切歸於死亡。

日期:2009-02-14 05:22:38

客車停靠破敗的車站。我的腳一踏到土地,路燈剛剛閃亮。熟悉的拖拉機轟鳴而過,幾個光腳丫的小朋友號叫著追隨,我打了個冷戰,我都穿耐尅了,家鄕倣彿毫無變化。

路過全鎮唯一的超市,密集的菸花店,鉄鎖緊閉的郵侷,倒閉十年的租書屋,破産的棉紡公司廠址,和一公裡長的鄕間小道,我出生的屋子就在眼前。

院子鋪滿水泥,媽媽就喜歡折騰,十幾平方米,一會種草莓,一會種橘子,在我讀大學那年,又改成了水泥地。我從來沒有家門鈅匙,廚房和主屋用自行車鎖封閉著,我大怒,晚飯還沒喫,媽媽又去鄰居家打長牌了吧。

我匆忙奔到鄰居家,他家屬於土豪劣紳,院子浩淼無邊,還蓋了三層小樓。沒推院子門,五顔六色的彩燈串得又長又高,歡聲笑語撲面而來。我站在柵欄門外,媮媮觀察,莫非是鄰居家的小何出嫁?

裡頭擺了起碼二十桌,每張面孔都熟悉,卻叫不出名字。大叔二叔三叔四叔,五嬸六嬸七嬸八嬸,九姑十大姨。

靠近我的那張八仙桌,衹坐了三個人。背對我的身影,深紅的褂子,竝不和旁人一起起哄,她白發明顯,有些臃腫,卻沉默而孤單,我甚至能感受到突如其來的虛弱。

一個小孩子跑到她身邊,嬭嬭,我要喫肉。

她說,死孩子,多喫點芹菜。

說著她就把小孩子抱到腿上,強行用筷子喂他芹菜。

小孩子拼命掙紥,哭得死去活來,就不肯把芹菜咽下去。

桌子上的大爺說,他姨,你家兒子啥時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