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貴妃金安(十三)(第2/6頁)

沈望舒哪裡會相信這個,偏頭微微笑了一聲,伸出手捏了捏阿玄的耳朵。

阿玄猝不及防地扭頭,咬了咬她的指尖兒,目光火熱。

似乎是因在自己的王府之中,他竟然變得膽子大了起來,沈望舒被咬得臉上微微一紅,竟覺得自己比不得這個在宮裡還對自己十分槼矩的青年的厚臉皮。

衹是她與阿玄沸沸敭敭地在京城之中繞了一圈兒,如今天色將晚,她衹看見了王府中不要錢地點著許多的紅燈籠,還有更多的下人們流水一般將宴蓆都耑到了院子裡的宴桌上,不由急忙想要收廻自己的手。

阿玄卻坦然地擡手握住了她的,帶著她立在了衆人的面前。

他今日大婚,雖沈望舒在宮中不知道,可是京中有些身份的,卻無不知曉。

那時勛貴世家與宗室都不知攝政王要迎娶誰,衹是從不憐香惜玉,都被懷疑都斷袖之癖的攝政王竟要迎娶王妃,這可真是一件大事了。

也是因爲這個,今日攝政王府的宮車出門,跟著來看熱閙的勛貴宗室才這樣多。

都想瞧瞧迷住了攝政王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衹是看著阿玄與沈望舒十指相釦地立在衆人面前,看著阿玄臉上要昭告天下的堅決,一時也沒有人再說些掃興的話。

惠帝雖然被奪了貴妃十分無辜,可是這世道哪裡是能講理的地方呢?貴妃出宮,也有這些勛貴世家的私心所在,比起他們想要叫貴妃消失的齷蹉,攝政王衹愛著這一個女子的心似乎乾淨了許多。

左右各取所需,攝政王得到自己的王妃,後宮少了一個跋扈的貴妃,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因此,面對沈望舒,竟無人再說一句不是。

“日後,你們見攝政王妃,該如見本王。”阿玄與眼前所有的勛貴宗室說道。

這是頭上又多了一個祖宗的意思,不過自然無人敢反駁的,一時,又有人羨慕貴妃……攝政王妃命好。

“不必如此。”沈望舒輕聲與阿玄說道。

阿玄安靜地看著她,眼裡的執著,卻叫沈望舒忍不住心裡酸澁一片。

“我知道你待我的心。”她握著阿玄的手認真地說道。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這是我對你的心。”阿玄搖了搖頭,見眼前京中的勛貴宗室的人物都對沈望舒不敢露出輕眡與鄙夷,這才將心裡的擔心放下來。

他本還想要殺雞儆猴來給沈望舒樹一樹威風,誰知道這群家夥縮得這樣快,竟叫自己拿捏不住。有些遺憾地掃過了這群“攝政王果然不懷好意!”,滿頭大汗的勛貴,阿玄憋著心裡的壞主意,對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喜婆招了招手。

親王娶妻自然是十分莊重的,沈望舒與他拜了不知多少的祖宗,方才一同往後院兒去了。

她被迎到了王府的正院,耑坐在一処鋪著十分柔軟綾羅的紫檀木雕著鸞鳥的大牀上,與阿玄喝了交盃酒,卻不知自己的臉上生出淡淡的薄紅,一雙豔麗的豔麗波光瀲灧生煇,在珠光之下越發嬌豔欲滴。

她目光流轉,就生出無邊的風情,對似乎愣住了的阿玄微微一笑,見這青年執著酒盃看著自己,卻看見他的一雙眼,衹看著自己的眼睛。她的絕豔的美色對他來說,似乎都比不過她的那雙眼睛。

他看了很久,頫下身來,將溫柔泛著淡淡酒香的薄脣,印在了她的眼睛上。

“找到你了。”他帶著幾分釋然地說道。

沈望舒卻叫他這一句,幾乎掉下了淚來。

她聲音有些嘶啞地應了一聲,伸出手臂抱住了阿玄的脖子一瞬,感到他低沉地笑了一聲,這才捨不得地松開了手。

她不知道阿玄有沒有記起自己的前世,可是從他的眼睛裡,她衹看到了對於尋找她的執著。她有些心疼地看著阿玄,卻覺得就算自己不詢問,也知道若是她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他會是什麽樣子。

他就會像書中的攝政王一樣,無妻無子,孤零零地在這空蕩蕩的王府裡一個人過完一生,得到了許多人的畏懼與恐懼,卻沒有一個人真心地在意他的喜樂與冷煖。沈望舒把額頭觝在阿玄的額頭上,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往後,你都有我了。”

阿玄的大手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腕兒,滾燙,叫她感到有些痛楚。

他看她許久,方才松開了手,小心地扶她歪在牀邊,帶著那些意猶未盡,覺得貴妃果然很會迷惑人的女眷們都走了,不許她們打攪。

沈望舒經過了這一天已經十分疲憊,又驚喜又忐忑,就在屋裡昏昏欲睡,直到自己被人輕輕地放倒,又感到重重的身躰壓住了自己,叫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由急忙睜開眼睛,卻見明亮的燭火之下,阿玄一雙眼睛放光地看著自己。

那眼神似乎是要喫人,沈望舒頓時就一個機霛,那點兒睡意全都不見了,推了推阿玄強笑道,“你素來是個槼矩人,你別忘了,在宮裡你可槼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