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在四月末的時候,我給林樂銘撥了個電話。他在電話那頭有些激動。
“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上海好玩嗎?”他笑著說。
“大海很漂亮啊,我現在在海邊,你聽到海浪的聲音了嗎?”
此時天空正下著瓢潑大雨。
他在電話那頭嚷嚷:“聽到了聽到了,很空曠啊。”
“他最近好嗎?”我問道。
“顧青空嗎?”
我沉默了一秒,然後說:“嗯。”
“你都不知道嗎,他好像也去上海了。他沒有聯系你嗎?”
“沒有。”
然後電話突然被掛掉。我擧著電話,站在電話亭裡,有雨水滲透進上面的雨棚,滴下來,落在我的頭上。冰涼的感覺,瞬間蔓延至全身。
我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雨水淋溼我的全身。大雨像是要把整個城市都淹沒,而我心中的那首Titanic將永沉深海底。
從此,我再也沒有給林樂銘打過一個電話。我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她在電話那頭發了瘋般咆哮:“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去哪裡也不跟我說一聲!”我捏著聽筒,鼻子一陣發酸。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你在哪裡?過得好嗎?錢夠不夠用?”她沒有問我什麽時候廻去,我想,她大概知道我的脾性。如果我想廻去,自然是會廻去的。掛掉電話的那一刻,終是沒忍住洶湧而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