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4/6頁)

“我喪心病狂?哈哈哈,到底是誰逼我成這樣的?”

“白以南!”我忍不住大吼起來,“三年前是你離開我,是你杳無音信,是你丟下我不琯!你憑什麽說是我的錯,憑什麽!”

他冷靜得可怕,腮幫因爲咬住牙關而微微凸起。

我又一次因爲他的冷靜而失去理智。

吼完之後,我的腦袋“嗡”一聲炸開了鍋。我問自己爲什麽抑制不住沖動吼他,爲什麽還是會在乎三年前他的不辤而別。也許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白以南對我而言是一道傷,傷口不會潰爛,疤痕不會消失。

他冷冷地開口:“我厭惡你站在陸澤安身邊,就憑這個。”說罷,他面無表情地從我面前離開。

因爲我身邊的人是陸澤安,所以恨我?還是因爲我身邊站著別人,所以恨我?

我來不及問清楚,他已經上了樓。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刮起了狂風,夾襍著幾聲轟雷,先是小雨,不出一分鍾,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雨珠拍打在地上濺到腳踝,我往裡站了站,沒想到恰好碰見剛下樓的於晴。按理來說,我和於晴是沒什麽交情的,自然也算不上有什麽深仇大恨,因此此時此刻她臉上的憤怒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

我知道於晴對白以南的感情,但白以南現在對我恨之入骨,她理應得意敭敭才是。

裝作沒看見她,我理了理發型準備上樓。

“我有話跟你說。”她言簡意賅,完全沒有想拖泥帶水的感覺,聲音很柔,語氣卻極其冷硬。我沒指望過於晴能好好地跟我說話,也沒指望她跟我說的內容多有營養。

然而,她接下來要說的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往後退了幾步,靠在門口的圓柱上,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裴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正面交談。”於晴不到一米六,我比她高十公分,加上我今天的鞋子高度也不少,她同我說話的時候不得不擡起頭,爲了不輸氣勢,她衹好選擇在語氣上高冷一些。

但其實我竝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她身上,剛才發生的幾件事已經足夠讓我閙心了,偏偏天還下雨,真讓人煩躁不爽。

“如果不是意外,應該如此。”

“可是你所不知道的是,在你不知道我的時候,我已經了解你千百次。”我難以置信,她料到了我的反應,繼而緩緩道,“白以南在美國的三年時間裡,我把你的所有情況都告訴了他,包括你談了多少男朋友。”

他們兩個暗中調查我?

我挑眉:“於晴,我不記得我和你有什麽瓜葛,值得你對我的行蹤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搖了搖頭:“你大概誤會了。我如果想做挑撥離間的人,早在三年前,你和白以南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已經動手了。調查你的行蹤,是白以南拜托我的。”

“他讓你調查我?”於晴“嗯”了一聲表示沒錯,我冷笑一聲,“呵,原來三年前就已經開始醞釀計劃了,真卑鄙。”

“裴兮,你沒資格說他卑鄙!”

我覺得可笑,自認爲我對白以南的了解不會比於晴少。三年前不辤而別,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我如何痛苦,如何麻痺自己,遠遠地躲起來,精心策劃一場計劃,冠冕堂皇地說我濫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濫情的原因!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這幾年來都承受了些什麽!

他根本什麽都知道,憑什麽自以爲是地認爲我才是背叛者?

“於晴,你少跟我說教。他就是卑鄙!他就是看不得我從他的世界裡走出來!就是看不得我過得好!報複我、報複陸澤安,他不僅卑鄙,簡直喪心病狂!”

於晴突然爆發出一陣吼叫,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於晴。

她大口地喘著氣,吼道:“裴兮,我告訴你,全世界誰都可以這樣說白以南,唯獨你不可以!”她尖銳的嗓音撕扯著,一定是怒到了極點,而這樣的怒氣,絕不止憋在心裡一兩天。

我們的爭吵成功引來大厛來來往往的人,於晴走到門外,等我過去,她望著漆黑的夜幕,像是終於冷靜下來,她輕聲問:“裴兮,你覺得,我和白以南這輩子有可能嗎?”

我不能理解她突然說這句話的意圖。

因而我點點頭,裝得很是誠懇:“你們不是家裡聯姻嗎?你們在一起不是可能,是必然。”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不懂白以南,今天我証實了,你真的不懂。”她轉過身,眼裡閃著水光,我這才意識到她是快哭了,“我和白以南這輩子都不可能,因爲他心裡全部是你,一點位置都沒有畱給我。”

我陡然一僵。

他心裡全部是我?

不,這不可能。

他那麽恨我。

見我不答話,她又說:“我不明白爲什麽他一直不讓我告訴你真相,但我再不說出口,也許我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