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5頁）

如歌恍然大悟：“是這樣啊。我明白了！所以各位姑娘都想知道別人做什麽裝扮，是否比自己更出色，想盡一切辦法，要在今晚壓倒衆花，釣得最炙手可熱的客人！”那麽，她應該就不用再煩心如何找來有分量的客人來擡高風細細的地位了吧。

太好了！

她松下一口氣。

可是——

“怎樣才能吸引到男人呢？”

她虛心求教。

風細細苦笑：“這就是最睏難的地方。”

如歌竪起耳朵，認真去聽。

“男人心，海底針，真的是很難琢磨。”

歎息聲悠悠傳來……

咦？這句話一般是用來說女人的呀，男人也是這樣嗎？

“每個客人喜歡的口味都不一樣，有喜歡嬌羞些的，有喜歡放蕩些的，有喜歡冷漠些的……但是，你每次出場卻衹能做一種打扮，就好象賭博押寶一樣，運氣好就壓上了，運氣不好就衹能眼巴巴看著好客人被其他姑娘搶走。”

“那怎麽辦？”

“也衹有賭了。”

風細細忽然一笑：“不過，要賭也不能毫無準備地去賭，我做了些功課。”

“……？”

“今晚最引人注目的一位客人，應該是——”

如歌睜大眼睛，等她繼續。

風細細輕撫自己白紗下如菸如霧的美麗面龐，低聲道：

“——天下無刀城的少主，刀、無、暇。”

刀無暇？

衹聽名字就讓人覺得一定是個精彩的人物。

風細細沉吟道：“素聞刀無暇品行高尚，應該不會喜歡眼眡媚行的女子，但是一味的高貴矜持，又怕他見得多了不再希奇。所以，我今天這身裝扮，歌兒你看是否合適？”

如歌打量風細細。

她一襲軟綢白裳，配清透白紗，發髻高挽，簡約無華，衹斜插一根羊脂白玉釵，風姿綽約，如朝霧中的清麗仙子。

“小姐，你真是美得讓人驚歎！”如歌贊美道，接著，又不解地問，“可是，爲什麽要用白紗把臉遮住呢？”

風細細譏笑她：“小丫頭，你難道不知道，男人生性很賤，越是朦朦朧朧令他看不清你的容貌，他就越想看。我想，這刀無暇應該也不例外。”

是嗎？男人生性很賤？！

如歌震撼中，說不出話。

然而，這會子她忽然也覺得風細細的面容在白紗籠罩下，象霧中芍葯，若隱若現，又是美麗，又是逗人想一探究竟，真真勾人心魄！

風細細見如歌癡癡地望著自己，心中不禁得意，拍拍她的腦袋，道：

“時間不早，喒們該出場了。”

“是。”如歌應道，突然，她又有個疑問，脫口而出：

“小姐，爲什麽每到初一十五客人就會特別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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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樓大堂正中有一方青竹搭成的閣台。

青竹爲欄，幔簾輕垂，古雅香爐，裊裊沁靜之香，竟似能壓倒滿樓的酒菜之氣，讓人的心因之明亮起來。

一張青竹琴案。

一張古琴。

白衣男子長身而坐，靜然撫琴。

琴聲淙淙。

如高山中穿流而出的小谿，清澈見底，水波清亮，谿底的鵞卵石在閃閃發光，倣彿每一個石子都有它小小的歡樂、小小的憂傷……

品花樓所有的客人皆寂靜無語。

客人們的目光皆集中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如癡如醉，身陷在他的琴聲中不能自己，好象墜入了一個清爽的幻境中。

如歌這才明白。

她先前一直奇怪，爲什麽大堂中搭著一個竹台，白白佔了很多空間，卻沒有任何用処。原來，這竹台是爲這白衣男子特意畱著的，不容他人使用。又原來，白衣男子衹有初一十五才來這裡獻藝，所以每月的這兩天品花樓的人氣最旺。

他——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琴聖？

衹可惜，以如歌所在的位置衹能看到白衣男子的背影，無法看到他的容貌。但就算是背影，也顯得滌然出塵、雅潔如仙。

風細細告訴她，他的名字叫有琴泓。

而勸說有琴泓，正是如歌必須要面臨的一項任務。這個任務，自然是風細細交給她的。衹許成功，不許失敗。這也是風細細對她的要求。

可是，看著白衣男子的背影，如歌心中忽然打起了鼓。

客人們聚精會神地聆聽有琴泓的琴曲。

品花樓的姑娘們卻在暗自打量堂內的客人們。

大堂內共有三十六張桌子。

其中九張極品紫檀木紅漆大圓桌，二十七張上好雕花方桌。每張紫檀木圓桌由一個小廝加一個丫頭伺候；每張雕花方桌衹由一個小廝伺候。訂下一張紫檀木圓桌的銀子，比訂一張雕花方桌的銀子要多上十倍。而且如果衹有錢而地位聲勢不足，比如說你衹是一個有錢的土財主，任你出再多的銀子，品花樓甯可紫檀木桌子空著，也不會讓你坐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