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 此間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三(第3/17頁)

最終,尹鐸松開甄意,說瞭句簡短的“謝謝”便離開。

甄意得到解放,跑上去摟言格的胳膊。他斜她一眼,語氣倒平靜,說:“十九秒。”

居然計時……甄意小聲解釋:“他難過嘛。”

言格:“季警官也在,尹檢控官為什麼不抱他?他比較高大,從心理上講,抱起來更有安全感。”

甄意:“……”噢,老天。

跟他講不清,索性岔開話題,裝模作樣打瞭個哈欠:“啊嗚,好困。”

言格果然轉移註意:“回傢吧。”

甄意累慘瞭。才一進門就扭啊扭解內衣,從領口拉出來往梳妝臺上一扔,手腳並用地上床,裹著被子一滾,沒動靜瞭。

言格看一眼她小小粉粉的內衣,又看她。

臺燈光朦朧,她倒下不過幾秒,居然就睡著瞭。她睡眠極快,不出一會兒,呼吸就清淺下去。

“甄意?”

“唔?”她在尚淺的睡眠裡應答。

“洗臉再睡?”

“唔。”她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像被吵醒,委屈,撒嬌,“你讓我睡一下嘛,就一下。”

黑黑的眼珠哀哀地盯著他,像隻祈求抱抱的小松鼠。

他是拗不過她的,輕聲道:“好。”還是打水過來給她清洗吧。沒起身,她一把拉住他的手,瞇著眼,抿唇笑:“你答應我瞭,讓我睡一下。”

他反應過來,她說“你讓我睡一下”有另一層意思。又被調戲瞭。睡到半路醒來調戲一把,他真服瞭她。可她或許真累瞭,沒有後續,又閉上眼睛。兩隻手還懶洋洋抓著他。

他坐在床邊,拇指輕撫她的手背,暫時不太想起身。忽聽她朦朦朧朧地咕噥:“言格?”

“嗯?”

“你不要吃醋,我最喜歡你。也隻喜歡你。”

“嗯,我知道。”他俯身靠近,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

她卻覺得癢,爪子一扒拉,揉揉眼睛,把他的吻揉掉瞭。“……”

床上,她調整睡姿,滾瞭一個圈,夢裡想起什麼,小聲咕噥:“言格,我們幫幫尹學長好不好?”

言格起身去打瞭水,浸濕毛巾,把她的臉清洗兩遍。她被打擾瞭,在夢裡不太滿意,腦袋滾過來躲過去地直哼哼,他費瞭半天勁才弄好。又給她擦手洗腳,總算弄幹凈瞭,蓋好被子。她早已睡熟,睡顏安寧。

把毛巾和水盆放回原位後,言格打瞭個電話:“季陽先生,請你去一個地方。”

仁輔大廈十層的工作室外還拉著警戒線。凌晨五點半,走廊的燈已修好。一路明亮。

季陽一見言格,便開門見山:“你說這次是兩個案子?”

“對。具體情況我在電話裡和你說瞭。‘衛道者’案我不清楚,應該如你的畫像。但鄭穎和楊姿的‘洋娃娃’案都用到催眠。”

季陽沉吟:“鄭穎與楊姿兩人和前幾起死者的死狀一模一樣。”

“鄭穎的死亡現場是密室,其他都在開闊的地方。鄭穎的裝扮比前幾起精心而華麗,另外……”言格指瞭指工作室的鏡子和血色圈圈,“這個圖案和鄭穎死亡現場一樣,據我所知,前邊幾起案子雖有血環,卻不是這樣。你也應該感覺到,以‘衛道者’身份對鄭穎和楊姿實施懲處很牽強。鄭穎已得到原諒,而楊姿不過是幫淮如打官司。”

季陽終究嘆瞭口氣,承認錯誤:“你說得對。很可能是兩個案子,一個‘衛道者’,一個‘洋娃娃’。說起來,‘衛道者’上半年每月發生一起,很規律,六月最後一次犯案後中斷。現在是十一月。‘洋娃娃’案出現瞭兩個受害者,相隔不過三天。”

言格問:“一般來說,連環殺人停止他的規律是為什麼?”

“心情改變,突然想通,意外死亡。都有。”季陽靠在墻上,嘆瞭口氣,“其實,一些非仇恨、無法從死者社會關系查詢的案件,單獨的心理畫像隻能找大致的范圍排查剔除,卻很難鎖定。比如上半年的‘衛道者’,符合嫌疑人畫像的公職人員在K城范圍內有二十個。隻不過鄭穎和楊姿的案子讓我們把范圍縮小到尹檢控官身上。”

季陽揉揉眼睛,這幾天連續熬夜,累壞瞭:“審問尹檢控官時,我很難受。可作為審訊人員,不能有半點同情。不到最後一刻,誰也拿不準同一戰壕的戰友究竟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