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互鬥

“你的這段‘灰色歲月’,是不是就是高一時候你給我補課的那會兒?”

這麽一想起來,如果徐珈言倍感壓力的時候在高一的話,確實就是徐珈言應徐成玉請求給宋眷眷補數學的那段日子,也就是宋眷眷慢慢喜歡上徐珈言的那段日子。

“你問這個幹嘛?”

徐珈言看起來有些不自在,視線望向遠處投籃的學弟;既沒有否認,也不直接承認。

好啊,宋眷眷就奇怪,怎麽那個時候的徐珈言那麽陰晴不定呢,動不動就板著一張臉。還總是在小心翼翼地問他問題的時候,動不動就罵她笨,說怎麽這麽簡單的題目她都不會做。

宋眷眷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委屈極了,聽課其實就聽了個囫圇吞棗,跟不上的地方也不敢打斷徐珈言,怕被他罵。每周他還給她布置了很多有難又刁的作業,宋眷眷本來應付數學老師還應付不過來呢,又要寫完他給的作業,不寫又怕被罵,那段日子簡直苦不堪言。

別說是徐珈言的‘灰色歲月’了;對於宋眷眷來說,簡直比煉獄還不如。還是多虧了後來跟淩世然坐同桌了,有了他的幫忙,自己才慢慢適應了過來。

她就說怎麽那個時候徐珈言總是跟自己有苦海深仇一樣,不就是要他幫她補個課嗎,而且還不是她要求的?他至於那麽兇嗎?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徐珈言這個大壞蛋,就是把他自己所承受的壓力一股腦地往自己這只替罪小白羊身上轉移。

宋眷眷怒視身邊的大魔頭:

“徐珈言,你也太過分了吧!那時候你怎麽能那麽對我呢?”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不,遲了將近三年之後,她宋眷眷開始找徐珈言這個罪魁禍首要交代了。他知不知道那時候他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多少次午夜夢回,夢見的不是成堆的試卷就是他那張吸血鬼一樣白得可怖的臉,直直地盯著她看,問她:宋眷眷,怎麽這套卷子你還沒寫?

她有時候從夢中驚醒,甚至害怕得甚至半夜就披著衣服爬起身來跑到書桌前面開始寫他布置的數學作業。

“嘿嘿,嚴師出高徒嘛。我那麽嚴格要求也是為你好對不對?”

這會兒的徐珈言對著她嬉皮笑臉的,倒是沒有一個嚴師樣了。

“你看,後來你數學成績是不是進步了?高考的時候是不是及格了,還考高分了?”

徐珈言為了逃避自己的責難,開始試圖用結果反證他做法的正確性。

“哼,才沒有。我的數學進步的功勞才不在你呢。你究竟認認真真給我講過幾個題目?完全是我自己聰明伶俐,勤奮努力,才把成績趕上來的好不好?”

宋眷眷一臉學著他,一臉傲嬌地擡起下巴說道。

“是是是。你最棒了,最聰明絕頂,最勤奮用功。”

也許是因為覺得理虧吧,徐珈言難得順著宋眷眷的意思誇了她一回。

正因為難得,宋眷眷的尾巴就開心地翹到了天上去了,變得得意忘形了起來。

“要說有功勞,那也要謝謝淩世然。他可從來都不嫌我笨,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地告訴我怎麽推導公式。講到三角函數,二次導數什麽的,他也從來不覺得麻煩,一遍沒聽懂就給我講第二遍,簡直耐心地不得了。從來就不嫌我煩,哪像你”

宋眷眷頓住。

額,說完剛剛那句話之後,她簡直就想抽自己兩下。要你得意忘形,又說了不該說的東西了吧。

在徐珈言面前提淩世然,她簡直就是作死啊。

果然,剛剛還笑得春風得意的徐珈言立馬臉色就變了,笑容從他的嘴角消失,連薄唇也被他自己抿了起來。

宋眷眷等著他恢復冰塊臉,或者又把自己冷嘲熱諷一頓。

“是嗎?他有那麽好嗎?”

徐珈言看著宋眷眷,眼睛裏放出一道非常危險的光來,逼得她方才的氣勢立時無處遁形,只得在他面前低聲下氣來:

“也還好啦、就是比你,稍微耐心那麽一點點、而已。”

宋眷眷覺得自己真慫啊,革命意志也太不堅定了,簡直就愧對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身份!

可她的示弱並沒有換來對面那匹狼的滿意,徐珈言的音調只是微微提高了一些,語速只是稍微慢了一點點,可宋眷眷卻愣是覺得自己已經在他的腦海裏被人道主義消滅過無數回了:

“還、好?只比我稍、微、耐、心、一點、點?”

徐珈言除了嘴上在壓迫她,同時也開始動手動腳了。

他抓住了宋眷眷的右手,並且把它舉了起來;那顆腦袋卻低下來逼近她的臉,在快碰到的時候才停下,他的嘴唇就放在了她的右耳旁邊,他溫熱的呼吸全都撲灑在了她的脖頸之間——那一塊是她的敏感地帶,於是她忍不住地全身都有些顫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