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真踏馬見鬼了!(第2/5頁)

他的心也因此又起了波瀾,心情也反倒比之頭晚更要復雜,又夾雜著一點點酸楚了,他依然相信,自己一定能把這個小插曲很快忘到腦後,不會再受其絲毫影響,——他這輩子原也受不起絲毫無關之人、無關之事的影響!

如此在宮裏忍了這麽幾日,是睡也睡不好,吃更吃不好,以為已經把心調整得總算恢復了從前的平靜無波,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又浮躁了起來。

面上卻是什麽都看不出來,因為心煩氣躁,又想到都是施清如害他變成這樣的,索性有些破罐破摔了,也不整理衣裳,就那麽隨意的往榻上一坐,方淡淡道:“本督為什麽要生你的氣,又為什麽要惱你?”

他惱的是他自己。

惱的是他向來過人的自制力如今看來,竟然有不奏效的趨勢了,惱的是連欲望都克制不住的自己,還敢妄想成就大事嗎?!

施清如有些懵,“督、督主的意思,您沒惱我那天晚上說、說拿您當父親,把、把您說老了嗎?”

可看督主的樣子,分明就還惱著她啊,難道說的是反話?

韓征聽她哪壺不開偏提哪壺,氣笑了,“你莫名其妙被人說老了,能高興得起來嗎?你擡頭,仔細看看本督,哪裏像是能做你父親的樣子了?擡頭!”

當初剛來他府上的第一日,還大言不慚說什麽早就‘仰慕’他了,要不是她滿口跑駱駝,什麽都說,沒個避諱,他又怎麽會……?

施清如只得依言擡起了頭。

就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臉,微微上挑的眼,還有薄卻潤澤的嘴唇,鼻間也好似又聞到了他身上特有的松枝熏香味兒……她幾乎是立刻又垂下了頭去,緋紅了雙頰。

嘴巴忽然也幹渴得厲害,好像已經很久沒喝過水了,她不自覺輕舔起自己的嘴唇來,希望能借此緩解一下自己那無以言表的焦渴。

世上怎麽就能有督主這般好看的人兒呢?他還果然穿著她給他做的鞋,無形中便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讓彼此變得更親密了一般,那他應該的確如小杜子所說,沒有生她的氣……吧?

韓征見施清如連耳根和脖子都霎時紅透了,心情無以言表。

既有些微妙的喜悅與痛快,覺著也不只是、只能他一個人心浮氣躁,浮想聯翩;又有些後悔自己不該拿這些在宮裏養成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小手段來撩撥她,回頭真撩得她動了心,誤了一輩子,豈非都是他的錯?

他如今是看似鮮花著錦,風光無限,卻只有自己才知道,他什麽都給不了她。

何況她一個剛滿十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能懂什麽,她連在男人面前無意識的舔自己的嘴唇意味著什麽都不知道,連稍微掩飾一下自己的情緒都不會。

自然更不會明白一輩子真的很長,變數也真的很多,說不定過不了兩年,她已經覺得現在的生活一成不變,枯燥無味,想要換一種活法兒了,萬一……他屆時難道逼著她、綁著她不成?

別說他沒那個時間與精力,也做不出那樣的事,她母親畢竟於他有過一飯之恩;就算他想要放任自己的欲望,想要給自己孤寂冷清的生活找一份慰藉了,他要的必定也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他的驕傲與自尊,讓他寧死也做不出強迫女人的事來。

何況若她心甘情願了,他又怎麽舍得再逼她,再拖累她?必要把她推得遠遠的,不受他任何的波及與連累才是!

所以,趁早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的好。

她雖年少不知事,他卻比她年長得多,也什麽都經過什麽都見過,難道不知道防微杜漸,把萌芽都扼殺在搖籃裏的重要性?

整好她現在只怕還懵懂無知,他也只是一成不變的日子過得太久,亦孤寂冷清了太久,所以有一點溫暖,便自動將其放大了,然後生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來而已。

那也是人之常情,並不就是說她就有多特別,只要他堅持,定然再用不了幾日,一切便又都會回歸正軌了!

韓征想到這裏,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隨手抓起一件衣裳披好後,便坐到了桌前,以長輩的語氣問施清如:“這是你剛才趕回去做的宵夜?那你受累了,本督也不能白讓你受累,待會兒便吃。不過以後你不必再做這些事了,一來府裏有的是廚子,沒道理讓他們閑著,主子反倒日日煙熏火燎的;二來本督才聽小杜子說,你明兒開始,便要跟常太醫去太醫院了,時間勢必不夠用,再要浪費在廚房裏,實在本末倒置,記住了嗎?”

一碗小餛飩看著便清爽開胃,想必吃起來,定然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讓他本來不餓的,也一下子覺得饑腸轆轆,食指大動了。

可這注定是最後一次,也必須是最後一次了!

施清如這下哪還顧得上浮想聯翩,忙道:“督主,我不累,您什麽都不缺,我又什麽都不會,能為您做的,也就只有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了,求您不要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您放心,我不會誤了學醫,也不會辜負了您的一番苦心,乃至給您惹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