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九章 千鈞一發(第2/5頁)

福寧長公主本就已讓韓征噎得直喘氣。

竟然敢當眾質問她,誰給他的膽子,就算他如今再權傾朝野,再得皇上寵信,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奴才,真當她治不了他了是不是?

誰知道她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跟著韓征聲討她,口口聲聲幫著裏頭那賤婢說話兒,他到底知不知道誰親誰疏,又知不知道他皇祖母之於他們母子將來大業的重要性?

難道裏頭那賤婢也跟段嬤嬤似的,給他灌什麽迷魂湯了不成,——一個個兒的都反了天了,真是氣死她了!

福寧長公主到底不能直接罵韓征,她再氣也沒真氣昏了頭,連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都不知道了。

既不能罵韓征,那便只能罵自己的兒子了,福寧長公主看向蕭瑯便罵起來,“現在還不到最糟糕的時候,那要什麽時候才最糟糕?你皇祖母自來疼愛你,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本宮現下沒空教訓你,等你皇祖母醒了,轉危為安了,本宮再好生教訓你……江院判怎麽還沒來?都是死人不成,再給本宮去催啊!”

蕭瑯還待再說,見丹陽郡主在福寧長公主身後沖他直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到底還是把已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韓征這才看向福寧長公主,又開了口:“長公主,臣以為……”

話才起了個頭,就聽得外面有太監唱:“皇後娘娘駕到——”

他只得暫時打住,與所有人一道恭迎鄧皇後。

鄧皇後很快進來了,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明明才二十幾歲的人,瞧著倒比福寧長公主四十幾歲的人年輕不到哪裏去。

“參見皇後娘娘——”

除了福寧長公主,所有人都齊齊行禮拜下,依禮福寧長公主也該行禮的,鄧皇後畢竟是皇後,她就算是隆慶帝的胞姐、大周如今最尊貴的長公主,君臣之禮也不可廢。

然她平日見了鄧皇後,都從來不拜不客氣的,何況現下心情還大糟?自然更不會拜了。

好在鄧皇後是知道這個大姑姐秉性的,早不計較這些了,不然早把自己氣死了,直接擡手叫了起,“都免禮吧。”

待眾人起來後,方看向福寧長公主,問道:“皇姐,本宮聽說母後昏迷了,不知是怎麽一回事?本宮一聽說便心急如焚,不立時過來親自瞧一瞧,委實不能安心。”

太後因為身體的原因,自來深居簡出,不到非出席不可的場合,一般連仁壽殿的門都不會出的,日常大半時間,都用在仁壽殿的小佛堂裏禮佛。

所以鄧皇後也很少過來仁壽殿服侍婆婆,一開始還誠惶誠恐,後來見太後是真不願意她過來,她也嘗到了不用在婆婆跟前兒立規矩的甜頭,漸漸便也不常來了。

可太後都昏迷了,她當兒媳的若還不出現,就是她的失職了,甚至被罵不孝都是輕的,是以鄧皇後連日來雖都焦頭爛額,痛苦不堪,還是忙忙收拾一番,趕來了仁壽殿。

福寧長公主哪耐煩理她?

看了一眼丹陽郡主,丹陽郡主便道:“回皇後娘娘,是施醫官給皇祖母針灸治病,致使皇祖母暫時昏迷了,現下正在施救,想來皇祖母吉人天相,定能遇難成祥逢兇化吉的,皇後娘娘不必太擔心。”

“是太醫院那個新晉的女醫官嗎?”

話音未落,鄧皇後已急道,“本宮聽說那女醫官才十來歲的年紀,難道醫術還能比太醫院其他行醫十幾、幾十年的太醫們還高明不成?母後萬金之軀,皇姐一開始就不該同意那女醫官給母後治療才是啊,也太冒險了!”

心裏簡直已經快要喜瘋了。

她剛進來一看見韓征,便知道他多半又是為了姓施的那個小賤人而來了,除了那個小賤人,幾時見他對任何人這般上心過?

當下便氣得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裏,他怎麽就那麽在乎那個小賤人,簡直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不想就有這樣的好事兒等著她。

哼,若太後真有個什麽好歹,就算有韓征擎天護著那個小賤人又如何,她也一樣死定了,長公主不會放過她,皇上更不會放過她,韓征難道還敢為了她,違抗聖命不成?!

若不是場合不對,鄧皇後簡直恨不能仰天大笑三聲,來聊表自己心裏的解氣與痛快了。

好在還記得現下太後生死未蔔,她必須表現得比旁人都哀戚都擔憂,再次把指甲深深掐進了肉裏,方死死忍住了。

福寧長公主聽鄧皇後的意思,竟是在指責她,怒極反笑:“皇後既這般會說,怎麽一開始不來仁壽殿勸阻母後與本宮呢?成日裏連個人影兒都看不見,半分當兒媳的本分都不來盡,如今倒是會馬後炮了!”

鄧皇後被福寧長公主當眾這樣說了,擱以往得氣半死,今日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影響她此刻的好心情,賠笑道:“皇姐別生氣,本宮擔心母後的心,定然與您是一樣的。那現在那女醫官人在何處?依本宮說,很該把人立時扣下,稟了皇上,請皇上聖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