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七章 趁早死了心(第3/5頁)

固然本家曾經的確待她很不好,但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若不是沒有絲毫的可愛可取之處,別人又怎麽會那樣待她?

且她對本家都沒有絲毫的寬容之心了,難道還能指望她以後對其他人能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不成?這樣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人,誰敢與她走太近的,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至於第二個原因,張氏與施延昌便不是抱的僥幸心理,而是覺得施清如一定會顧忌了。

她當初是被送去都督府給韓廠公做對食的,這難道會是什麽好名聲不成?

她以前人微言輕,只能依附於韓廠公也就罷了,如今她卻是縣主,又有太後這座大靠山了,豈能不想改頭換面,洗去過去汙點,好生嫁人生子,和美幸福一輩子的?

那哪怕她是韓廠公的對食這一點其實京城圈子裏的人該知道的都早知道了,她依然會自欺欺人的想要隱瞞,想要讓盡可能少的人知道,想要不再有任何人提及這一點。

所以被當街攔住後,她如果想要息事寧人,便只能如他們所願,至少先跟著林媽媽一行到僻靜的地方,大家好說好商量。

那林媽媽等人再趁勢把她弄回施家去,他們的第一步便算是成功了。

萬萬沒想到,施清如竟根本沒想過要息事寧人,不但一開始便對他們不假辭色,等他們嚷嚷出自家的身份和與她的關系,讓她被輿論那樣指點譴責後,她竟然還是沒想過要息事寧人。

反而直接把他們以為她不可能願意讓人知道的,都當眾一股腦兒說了出來,——她可是堂堂縣主了,怎麽竟能這般的不顧臉面名聲,這般的不按常理出牌呢!

林媽媽的臉早已漲成了豬肝色,帶著一眾下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施老太爺更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只有施二老爺,想著萬萬不能壞了大哥的事,不然大哥可說了,就要親自將他們給送回桃溪去了,‘我這個當兒子的和大哥親自送的,街坊四鄰自然也就不會有話說了’,那怎麽成,京城日子這麽好,他兒子也還嗷嗷待哺,他怎麽能回去?

因梗著脖子嚎起來:“大家夥兒別聽他們師徒胡說八道,當年明明是我先頭大嫂主動請我們一家人去給她作伴的,說沒有當兒媳的住大房子大屋子,反讓公婆住茅房土屋,自己享福的理兒;且她一個婦道人家,我大哥那時候又進京趕考了,她也需要人幫著她打理產業,頂立門戶,這才會求了我們住到她家的祖宅裏的。後來她也明明是自己病死的,與我們何幹?反倒是她嫁進我們家十來年,卻連個孫子都沒為我爹娘添,我爹娘也沒嫌棄她,在她病死後,還一直悉心撫養她留下的女兒,也就是這位恭定縣主!”

說著說著,連自己都騙過了,覺得自己說的才是真的,因而越發的理直氣壯了,“你祖母撫養了你六七年,整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就算在你看來,沒有絲毫的功勞,那總有苦勞吧?更別提她還給了你父親性命,因而才有了你,可謂是生恩養恩都占齊活兒了;便是當初你父親將你送給韓廠公,那也是為了你好啊,不然你能封縣主,能有如今的體面風光嗎?結果你卻如此不孝不仁,無情無義,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你,你且等著吧,老天爺一定會降下報應給你的!”

施清如面對施二老爺顛倒黑白的倒打一耙,卻是笑了起來,因為她很清楚他色厲內荏下的心虛與害怕,清楚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她吩咐車夫,“我要下車。”

車夫忙拿了腳凳給她擺好。

施清如便踩著腳凳,下了馬車,一步一步走到了施二老爺面前,涼涼笑道:“既然施二老爺說我娘是病死的,那我明兒就去報官,請官差帶了仵作去到桃溪我娘墳前,開棺驗屍,自然她是病死的,還是被毒死的,就能立刻有定論了!施二老爺怕是不知道被毒死的人,骨頭都是黑的,仵作一驗就能驗得出來吧?屆時誰毒死我娘的,就等著給我娘償命吧!”

施二老爺本就是虛張聲勢,一聽得施清如說要開棺驗屍,立時慌了。

他再沒有常識,被砒霜毒死的人骨頭是黑的,也是聽說過的,而祝氏當年的的確確是被毒死的;他們本就已經不占理了,何況如今死丫頭還已是縣主了,既有韓廠公當靠山,更有太後當靠山,難道官府的人還會向著他們不成?

想也知道只會把他們往死裏整!

倒是可以都推到金氏那賤人頭上,反正賤人早已死了,死無對證,可勢必又要牽扯出金氏的死因來,那他戴綠帽子的事可就不止桃溪的人,連京城的人也要知道了。

何況當年他娘也是幫兇,他們父子亦是知情者,哪怕推到了金氏頭上,只怕也脫不了幹系……

施二老爺越發心慌驚懼之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