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零章 良辰美景(第2/5頁)

施清如見韓征滿眼的擔憂與關切,忙道:“我沒生氣,就是覺著有些無語,有些可笑,又有些替我娘不值罷了,她當年要是嫁給其他人,怎麽也不至……”

忽然打住不說了,“罷了,不說這些了,沒的白影響心情。倒是中秋晚上宮裏不是有大宴嗎?豫貴妃代掌六宮後的第一場大宴,定然是要好生操辦,好生顯一顯自己本事的,你自不必說,得隨侍皇上左右,便是我,只怕也得列席,還哪來的空出城散心去?等散席時,城門都關幾個時辰了指不定。”

韓征笑道:“豫貴妃再想顯能為才幹,皇上卻斷沒有俯就她的理兒,屆時肯不肯列席且是未知,縱肯賞臉列席,估摸著也只是略坐坐就走,等皇上回了乾元殿,我自然也就得閑了。到時候你也點過卯,該打招呼的打過了,我讓小杜子去悄悄接上你,我們便一道出宮,坐了車直接出城去,至於城門,你就別擔心了,難道還有誰敢攔我不成?”

施清如也笑起來:“這倒是,可著滿皇城滿京城,誰敢攔堂堂韓廠公的大駕啊?那我屆時可就等著了。”

韓征伸手親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可算是笑了,還是笑著更好看。”

換來施清如的嬌嗔,“意思就是,我不笑時不好看了?”

“自然也好看,這不是笑著更好看麽……”

兩人一個有意逗對方開懷,一個不欲對方擔心,著意你來我往的耍了幾個回合的花槍後,彼此心情都暢快了不少,尤其施清如,總算覺得心裏那口氣順暢了。

韓征便又叫了小杜子進來,送了她回司藥局去,彼此都忙,能有這半個時辰左右的忙裏偷閑,已經很難得了。

只是忙碌起來時不覺得,到傍晚下了值,坐上回家的馬車後,一閑下來,施清如心裏難免又有些不舒服了。

常太醫見她今日話不如往日多,少不得要問她怎麽了。

施清如對著師父自然沒什麽可瞞的,便把昨夜施家大火的事告訴了常太醫,末了嘆道:“雖說與那家人早無瓜葛了,也實在厭惡他們的所作所為,到底是那麽幾條活生生的人命,我這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師父不會覺著我不夠果決吧?”

常太醫卻是道:“這有什麽果決不果決的,便是素不相識的一戶人家出了這樣的事,旁聽者也少不得心裏不是滋味兒,你總比旁聽者要與施家關系近一點點吧?再說人死如燈滅,生前種種便也不必斤斤計較了,不管是善緣還是孽緣,終究也緣盡於此了,回頭且給他們收個屍,好生安葬了,再做一場法事超度一下,也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施清如點點頭,“督主也是這麽說的,如今師父也這麽說,我總算能心安了。”

常太醫“嗯”了一聲,“總歸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以後就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小小年紀,大好的日子且在後頭呢……”

師徒兩個絮絮說著話兒,一路回了家去。

次日,順天府尹黃大人果然升堂審了施家的案子。

因林媽媽一口咬定是自己自作主張下藥縱火的,又有施寶如的慘死在先,加之施蘭如這個關鍵證人也替張氏作證,昨晚她和其他下人一直被鎖在正院不得自由,哪來的機會授意林媽媽縱火?

若只是張氏的丫頭婆子們這般說,黃大人還能說她們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張氏手裏,證詞不足為信。

可連施蘭如這個親女兒親孫女都這麽說,黃大人便不能不信了,自來大周的律法也都是法理不外乎人情的,有施延昌傷妻殺女在先,又如何怨得林媽媽報復,下藥縱火在後?

黃大人遂先赦了張氏與施蘭如等人回家,只把林媽媽先下了獄,發話等找到了施家另一個失蹤的成人和那個嬰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後,再升堂審判定案。

於是張氏帶著施遷和施蘭如,還有一眾丫頭婆子,在順天府的大牢裏不過待了一夜,便又原樣兒回了家去。

心下都是何等的歡喜與慶幸,自不必說。

尤其施蘭如,更是只差當場喜極而泣。

她終究還是搏對了,選對了,這要是她當時沒有當機立斷,決定站到大伯母一邊,今日哪能這般容易就脫了身?

倒是不想順天府的牢房看起來那般陰森嚇人,升堂時官差們看起來那般的兇神惡煞;府尹大人亦威嚴至極,讓人一進去便禁不住雙腿發軟,後背冒汗,驚堂木一拍,更是讓人膽戰心驚,卻原來遠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嚇人,看來之前她和大伯母等人都是在自己嚇自己。

如今大伯母心裏不定如何感激她,又因她捏著大伯母的把柄,大伯母勢必於感激之外,還有幾分畏懼她,那她以後還能沒有好日子過嗎?

她一定要趁此天賜良機,讓大伯母替她尋一個有權有勢的夫君和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