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五章 黃雀在後(第2/4頁)

便好以整暇的坐在榻上,一邊吃茶,一邊等起隆慶帝的到來來。

她昨晚便已傳過話兒給大小陳婕妤,不許借著掉了秋千,摔得還不輕,——小陳婕妤從秋千上掉落時,正是秋千蕩得最高之時,不但渾身多處磕傷,還連頭都磕破了,著實傷得不輕。

別說是她們這樣專門以色侍人的妃妾了,就算是正妻,遇上這樣的時刻,少不得也要好生撒一回嬌扮一回可憐,已換來夫君加倍的心痛與憐惜才是。

所以福寧長公主昨晚才特地警告了大陳婕妤,讓她看著小陳婕妤,不許趁此機會纏著隆慶帝撒嬌賣癡的,若再壞了她的大事,她一定讓她們姐妹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不想卻是左等沒等到隆慶帝,右等也沒等到,福寧長公主不由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終於在常太醫和施清如師徒兩個,並江太醫等人都給太後診過了脈,到一旁小聲說話兒時,再也忍不住吩咐左右,“立時去瞧瞧皇上怎麽還沒來,就說太後一直等著皇上呢。”

左右忙應聲去了兩個,卻是很快便折了回來。

與他們一同進來的,還有柳愚。

福寧長公主心裏就升起不好的預感來,待柳愚給她行了禮,便沉聲道:“你來做什麽,皇上呢,不是說好了今兒要來瞧母後的麽?”

柳愚呵腰笑道:“回長公主,皇上政務繁忙,實則分身無術,所以特地打發奴才走了這一趟告知長公主。再就是請長公主多費心照顧太後娘娘,等太後娘娘回頭大愈了,皇上再好生感謝長公主。”

福寧長公主幾乎忍不住爆粗口,想說隆慶帝有個屁的政務好讓他‘繁忙’的,當誰不知道他如今一月下來,也看不了幾本奏折,提不了幾次禦筆,朝政都是韓征說了算呢?

竟還有臉這樣說,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到底還是堪堪忍住了,勉強道:“皇上政務繁忙,不能日日來仁壽殿便也罷了,母後也是本宮的母後,照顧孝順她老人家,本就是本宮應當應分的。就是母後如今雖口不能言,心裏卻都是明白的,也一直惦記著皇上,只盼能日日見到皇上,你回去後記得把本宮的原話轉告皇上,請皇上得了閑,還是要多來仁壽殿陪陪母後才是,畢竟等將來再來後悔‘子欲養而親不待’,可就遲了!”

心下除了惱怒,還止不住的發寒,皇帝連對親娘尚且如此無情了,何況她只是姐姐,又隔了一層兒?

怎怪得她無所不用其極,也要扶自己的兒子上位,終究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柳愚笑道:“奴才一定會把長公主的原話一字不漏稟與皇上的。其實皇上心裏也惦記著太後娘娘,不然也不會一聽得我們督主說常司征醫術高明,便一早就傳了口諭,讓常司正來給太後娘娘問診了,這不是政務實在繁忙嗎?”

頓了頓,“不知長公主可還有其他吩咐,若是沒有,奴才便先告退了。”

福寧長公主不知道隆慶帝的態度這麽快便前後不一了,韓征到底在其間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卻知道定然與韓征脫不了幹系。

氣得壓根直癢癢,片刻才沉聲道:“本宮沒有旁的吩咐了,你退下吧。”

柳愚便應了“是”,卻行退了出去。

福寧長公主這才“啪”的一聲拍在了榻上的小幾上,因為太氣,連常太醫等人在一旁說了這麽半日,到底是個什麽章程結論,都懶得過問,便與段嬤嬤打了聲招呼:“本宮更衣去,很快便回來。”

帶著人徑自去了。

余下段嬤嬤看著她的背影,片刻才苦笑著搖起頭來,不怪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還是利益相關呢,尚且不甚關心太後的病情,沒把太後的病情放在第一位,只想著趁機謀算這個,謀算那個了;

不過就這樣,都還要比另一個連來多看自己親娘幾次都懶得,把幾個賤人都看得比自己親娘重的好出不少,——所以這生兒育女到底有什麽用,替他們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為了給他們最好的一切,雙手沾滿鮮血,噩夢一做就是幾十年,到底都是為了什麽!

常太醫等人自不知道段嬤嬤在想什麽,也不會去管她在想什麽。

常太醫既決定要盡快治好太後了,整個人的氣場都立時不一樣了,見江院判等人還要一力求穩,開的方子不能說不好,卻未必就真盡了他們的全力,至於施清如說自己若要開方子,也與他們開的差不多,那是因為她年紀還不到。

江院判等人卻比她年長幾十歲,開的方子竟然還與她一個小姑娘的差不多,那就真是一把年紀都不知活到哪裏去了!

直接便把江院判等人駁了個啞口無言,在他們滿眼‘你行你上’的不服氣之下,也果真另開了一張方子。

江院判等人乍見那張方子,都還覺著有些風馬牛不相及,但略一細想,便立時意識到了常太醫此方的精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