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零章 頭巾綠得發亮(第2/4頁)

韓征嘴角一哂,“於我們來說,算不得什麽大事,不過於皇上來說,就是奇恥大辱了……”

隆慶帝後宮妃嬪眾多,他卻已好幾年都沒正經翻過牌子了,之前是大家都旱著便罷了,如今他終於又肯時常進後宮了,卻只獨寵大小陳婕妤,讓後宮其他妃嬪心裏什麽滋味兒?

暗自悲憤,敢怒不敢言之余,也越發覺著寂寞難耐,日子難熬了。

而林子大了,難免什麽鳥兒都有,膽小些的便只是與自己的貼身宮人私下玩耍取樂,膽大些的還有與太監取樂的,卻不防還有更膽大者,竟敢與侍衛私通的。

先前黃祿與隆慶帝說的原話是:“奴才恰巧經過冷宮時,隱約聽得裏面竟有狎昵之聲傳出,只當是哪個宮裏的宮女太監不檢點,所以立時帶了人進去查看。卻不防,竟是鳴鏡殿的主位歆貴嬪和一個金吾衛的侍衛,當時二人正……奴才不敢擅專,立時把人都扣住了,該打發的也都打發了,該封口的也都封口了,本想立時去稟告貴妃娘娘的,又怕貴妃娘娘同樣不敢擅專,這才直接趕了來稟告皇上,請皇上聖裁。”

叫隆慶帝怎能不氣?

哪怕他早忘了歆貴嬪長什麽樣兒,那也是他的女人,竟敢與侍衛私通,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可見膽子到底有多大,又有多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

且還不是什麽低階妃嬪,是堂堂一宮主位,他哪裏虧待她了,金尊玉貴的養著,金奴銀婢的伺候著,她卻這樣回報他,簡直該死一萬次!

施清如不防黃祿竟是以這樣的理由把隆慶帝叫走的,皺眉道:“那那位歆貴嬪和那個侍衛,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韓征冷然道:“尋常人家出了這樣的事,奸夫**尚且只有死路一條,何況天家?”

“可大白天的,他們就那麽、那麽急不可耐嗎?”施清如眉頭皺得更緊了,“照理他們不該那麽蠢才是的。”

她實在擔心,那兩人是無辜的,卻因為黃祿急著趕去弄走隆慶帝,就來了個“人為制造”,那她怕是這輩子都難以心安了。

韓征捏了她的鼻子一下,“你呀,就是愛多想。他們本來就是舊識,之前一直都有往來,保持那樣的關系,也已好幾個月了,只不過我們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不知道而已,於是縱得他們越發大膽了,青天白日的就敢……那撞到槍口上,也怨不得別人了,打一開始,他們就應當做好了會有這一日的準備才是。”

不然天大的事,總也得等隆慶帝用完了膳才好稟告他,那祿叔還真要犯難了。

施清如這才嘆道:“既已經好幾個月了,那的確怨不得別人,就是皇上暴怒成那樣兒,他們豈不是連全屍都難保了?”

韓征道:“皇上震怒,自然保不住了,便是整個金吾衛,也得自上而下重新整頓了。”

他正好趁此機會,把蕭瑯曾經的舊部都打散了,再重新整編一下,至少把大半個金吾衛都收入囊中,也算是意外的收獲了。

施清如心裏仍有些不是滋味兒,“若不是今日黃公公趕著去為我解圍,其實仍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歆貴嬪二人至少再活一段時日的。督主,回頭盡量留他們一條全屍,也盡量讓他們入土為安,布置暴屍荒野,好嗎?”

韓征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兒,便是他自己在沒與施清如相愛相許之前,都是想的等將來自己死了,不管是風光大葬,還是暴屍荒野,其實都不無所謂,反正人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還管那麽多呢?

當然,如今他不這樣想了,他與清如早就約好了生同衾,死同穴。

可想而知,兩個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裏去的旁人的身後事,他就更懶得管了。

但施清如既開了這個口,他又知道她自來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自然不願讓她失望,因點頭道:“我會吩咐下去的,你安心吧。”

施清如這才吐了一口氣,“那就好。”

當下二人又說了幾句話,小杜子找來了:“幹爹,皇上立等著見您呢。”

韓征估摸著隆慶帝找他去,就是為了讓歆貴嬪與那個侍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只得與施清如作了別,出了司藥局後,徑自去了乾元殿。

一時到得乾元殿,果然鐵青著臉的隆慶帝第一句話便是:“韓征,你立刻把那個賤人和那個奸夫給朕下到東廠大獄去,把你們東廠所有最痛苦最殘忍的刑具,全部在他們身上施展一遍,記得別弄死了,朕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韓征自不會這時候觸隆慶帝的黴頭,呵腰恭聲應了“是”,上前遞了茶杯給隆慶帝:“皇上,先喝口茶,消消氣兒吧,不過兩個死不足惜的東西,草芥子一樣微末的玩意兒罷了,實在不值當皇上為了他們氣壞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