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四章 大被一遮(第2/4頁)

而宣武侯夫人見丈夫氣成那樣兒,十分能理解他的感受,也沒有勸他,只是冷眼看著施蘭如抱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嘴裏還虛弱的喊著冤,“侯爺、夫人,我沒有,都是二奶奶冤枉我的,求你們千萬別中了她的計……”

與他們的憤怒絕望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二房眾人滿眼掩飾不住的稱願與痛快,尤其張雲蓉,賤人腹中的孩子還不足三個月,方才大伯父那一腳又那般的大力,指不定她腹中的孩子連今日都活不過去了,——可真是天助她也!

小晏子繼續說著,“之後那姬妾便開始腹痛起來,又慌又怕之下,再也忍不住喊了宣武侯府的大爺,讓他救她、救他們的孩子,宣武侯府的大爺無奈,只得站了出來,跪下向宣武侯夫婦承認那孩子是他的,求宣武侯要打殺就打殺自己,好歹饒那姬妾母子一命……”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還是張雲蓉的大嫂先哭著說自己‘不活了’,一頭往墻上撞去,才讓眾人相繼回過了神來。

宣武侯就要拔劍殺了侄兒去,心裏既恨侄兒無情無恥,用心歹毒,又恨自己明明年富力強,為什麽卻連一個病秧子都比不過。

張雲蓉的公婆心情在短時間內便經歷了大起大落,復雜得簡直無以言表之余,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殺死在面前,忙上前要勸阻宣武侯,場面一時亂作一團。

關鍵時刻,還是宣武侯夫人把桌上的茶壺往青磚石的地面上狠狠一砸,才讓眾人都稍稍冷靜了下來。

“宣武侯夫人隨即讓人將那姬妾扶到了臥室裏去躺著,又著人立時請大夫去。因她幾十年如一日的賢惠能幹,此番宣武侯能擢升,算來也是因的她,宣武侯對她很是敬重,便沒有阻止她,待那姬妾被人扶走後,方問她到底想做什麽……”

宣武侯夫人便冷著臉,讓二房所有人、包括宣武侯府的大爺都先離開,又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巴,也暫時不許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後,方勸起宣武侯來。

說她本來以為施蘭如腹中的孩子是哪個小廝男仆,或是外面的其他人的,所以才那般的憤怒,也覺著孩子斷不能再留。

不然讓族人們知道了,少不得要翻天,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沒想到孩子竟是宣武侯府大爺的,那便仍是自家的血脈,說到底,與他們親生的也不差什麽了,還省了一道過繼的程序;亦不必擔心二房不服,把事情嚷嚷開來,他們只有高興的,畢竟爵位家業終究還是落到了他們一房的手裏,大不了,將來留子去母也就是了。

至於二房會不會因此窩裏鬥,那就不幹他們的事,該小叔子夫婦做父母的去操心了,屆時她倒要看看,二房還能不能像以往那般團結一致!

又勸宣武侯,別忘了他金吾衛前衛指揮使的位子是如何來的,他這些日子的眾星捧月又是因何而來;以隆慶帝如今對他的信任,他後邊兒還會一再擢升,直至宣武侯府成為大周的第一勛貴之家,更是指日可待。

他難道真想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極致富貴與榮華不成?

那他只管要了施蘭如母子的命,看隆慶帝會不會再寵信重用他,又會不會在知道了施蘭如母子的真正死因後,治他一個“欺君之罪”,讓他別說保住眼下的權勢富貴了,十有八九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畢竟他能有孩子,隆慶帝有他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便會一直懷有希望,反之,隆慶帝希望一朝破滅,絕望羞惱之下,勃然大怒,天子一怒浮屍千裏,後果會如何,可就誰也說不好了,讓宣武侯好生想想。

施清如聽小晏子說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冷笑起來,“不想這宣武侯夫人還是個巾幗不讓須眉,能屈能伸的人物呢,竟那麽短的時間內便權衡好了利弊,她也就是托生成了女人,要是個男人,還能有宣武侯什麽事兒!”

小晏子撇嘴道:“反正無論哪個女人生的孩子,都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被戴綠帽子的人更不是她,她自然能短時間內便冷靜下來,權衡好利弊,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來。何況就這些日子,她娘家已有兩個侄兒靠著宣武侯進了金吾衛,還有幾個子侄也等著宣武侯給他們謀出身前程呢,她當然不能讓宣武侯在這時候失寵,只有娘家強盛了,她在夫家的地位才更穩固。”

施清如吸了一口氣,方繼續道:“那宣武侯被她說服了嗎?”

小晏子點點頭,“夫人所料不差,宣武侯權衡一番後,便被她說服了。”

宣武侯與當初的常寧伯不一樣,他並不好酒色財氣之類,之所以一直姬妾不斷,也不過是為了子嗣罷了;他還算得上文韜武略,宣武侯府也與常寧伯府早就是寅吃卯糧了的空架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