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七章 不能冒險 自作聰明(第3/6頁)

那她除了從實招來,哪還有別的路可走?

只得怯聲道:“回太後娘娘,臣婦房裏那姬妾腹中的孩子,的確不是外子的。至於是誰的,如此難堪恥辱之事,臣婦實在是羞於啟齒……但臣婦與外子真不是有心誆騙太後娘娘,更不敢欺君。臣婦與外子之前真的都當那賤人……當她腹中的胎兒是外子的,所以臣婦才會那般高興的去還願,可臣婦事先又如何能知道太後娘娘也在那裏,還剛好能讓太後娘娘聽見臣婦的還願之詞呢?”

“臣婦與外子最大的錯誤,便是高興得糊塗了,竟從未想過要去求證一下,可幾十年的夙願,忽然一朝得以成真,誰又能不高興得發瘋,高興得旁的事都顧不上呢?還求太後娘娘千萬明察,臣婦與外子也是實打實的受害者啊,尤其外子,連日更是氣得食不能言夜不能寐,面上還不能表露出絲毫來,還能強撐著上朝,為皇上分憂,實在是……”

話沒說完,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了,肩膀也一抽一抽的抖動著,瞧著頗有些可憐。

太後與段嬤嬤卻只是聽一半,扔一半。

事先也不知道,也是被蒙蔽了,應當是事實,畢竟換了隆慶帝的哪個妃嬪忽然有孕了,翻過彤史確認過隆慶帝那段時間的確有臨幸那個妃嬪,太後必定便不會再懷疑其他,而只會高高興興的等著抱孫子,對那個妃嬪,也一定會看重有加,藥材補品各類好東西流水價一般送到那個妃嬪的宮殿了。

換了宣武侯夫婦自然也是一樣,確定了那段時間宣武侯的確有歇在那個有孕姬妾的房裏,只怕便不會再想其他了,總不能宣武侯非要上趕著給自己找綠帽子戴,宣武侯夫人也非要將好容易才求來的子嗣,拒之門外吧?

可前幾日終於知道了,卻所謂的‘都因此大受打擊,亂了方寸,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稟皇上與太後娘娘了’,卻必定是假的。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舍不得將已含到了嘴裏的肥肉給吐出來,舍不得將好容易才得來的權勢高官給推出去,甚至還會有闔家治罪的風險。

所以不如冒險選擇隱瞞,不如打落了牙齒和血吞,畢竟有舍才有得,比起飛黃騰達,高官厚祿,只是戴一頂綠帽子又算得了什麽?他們本來也要過繼別人孩子的,不是嗎?

那就好辦了,只要舍不得,就只能言聽計從,只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勁往一處使,等立了功後,縱有過,也可功過相抵,保住闔家的身家性命之余,指不定還能高升呢!

太後待宣武侯夫人哭了一陣後,方淡聲開了口:“宣武侯夫人,你和宣武侯想過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知道了你們竟敢欺君罔上,等待你們的會是什麽嗎?”

宣武侯夫人瑟縮了一下,忙哽聲道:“臣婦與外子想過的,皇上勢必龍顏大怒,還不定會如何發落外子,發落宣武侯府。可臣婦與外子真的也是被蒙蔽了,情有可原啊,求太後娘娘給臣婦指一條生路吧,臣婦與外子一定給做牛做馬,以報答太後娘娘的大恩大德。”

太後淡淡道:“皇帝自然會震怒,別說皇帝了,哀家乍然知道時,都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不能全說都是你們的錯,哀家也多少有責任,要哀家不管你們,眼睜睜看著你們承受皇帝的雷霆震怒,哀家也做不到。”

宣武侯夫人聽得這話有門兒,忙道:“太後娘娘慈悲為懷,臣婦與外子一定惟太後娘娘馬首是瞻,一定不辜負太後娘娘的大恩大德。”

一面說,一面已搗蒜般磕起頭來。

太後卻沒有順著她的話再往下說,而是忽然問道:“你們獻給皇帝的所謂密藥,如今看來,也絲毫用處都沒有,不但沒有用處,是藥三分毒,時間長了,沒準兒還會對皇帝龍體有損了?”

宣武侯夫人忙擺手道:“回太後娘娘,不會有損的。那藥雖、雖如今看來,用處應當是不會有了,卻的確是補氣益腎的,定不會對皇上龍體有所損傷的,不然便是有一絲一毫的風險,臣婦也斷不敢獻上啊,求太後娘娘明鑒。”

喘了一口氣,忙又道:“臣婦聽外子說,皇上近來龍體已康健了不少,也精神了不少,想來就是那藥的效用也未可知,太後娘娘若是不信,召了太醫來,一問便知了。”

太後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那藥若是貿然給皇帝停了或是換了,皇帝豈能不起疑的?別說停了換了,只怕她只是召了禦前的人或是太醫,到跟前兒側面問上幾句暗示幾句,皇帝都得立時知道並起疑。

她如今可冒不得絲毫的險,不然好容易才得到的大好局面,又得毀於一旦了!

但既然藥本身沒有問題,皇帝吃了縱無益子嗣,卻絕不會於龍體有損,那再吃一陣子便也無妨了,——不然在此期間,皇帝身體出個什麽好歹,或是等她好容易扳倒了韓征,皇帝卻倒下了,她可要靠誰去;她辛辛苦苦得到的勝利果實,豈非也只能白白便宜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