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4/5頁)

被踹倒的丫鬟要說話,被江令宛制止了。

這間屋子是母親的玉雕室,父親但凡關心母親一點,就知道母親絕不會在這裏幹出他想的那種事。

不過他自以為是慣了。

江令宛並不打算提醒他,畢竟他這次被打臉了,丟了顏面,才不會繼續來糾纏母親。

“吱呀”一聲,門開了。

梅雪娘沒想到江令宛也在,她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異樣,剛才江伯臣喊得那句話她聽到了。

前夫當著女兒的面,說這種混賬話,她雪白的臉孔上含著怒色,又很快隱沒,恢復了一貫的素凈沉穩:“不知江大人來,所為何事?”

“你少裝蒜!”

江伯臣一聲冷哼,進了屋。

這是三間瓦房,中間是明堂,左右兩邊是起居室,只不過這明堂擺放了很多玉石玉料,江伯臣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發現問題。

但是他的目光被明堂衣架上的男人外衣給吸引住了目光,他指著那衣服跳腳:“這是什麽?這是什麽!梅雪娘,你知不知恥!丟不丟人!”

他轉頭看向江令宛,像鬥勝的大公雞那樣趾高氣揚:“你看看,宛姐兒,這屋裏有男人衣裳,我冤枉她了嗎?啊?”

衣架上有男人衣裳,也有女人的,而且有的還不是梅雪娘的,但江伯臣哪有心思去想那些呢?

他自以為抓到了把柄了,他要讓梅雪娘丟人!

“我是相信你的!梅氏!我一直以為是我誤會了你,冤枉了你,所以我心裏很愧疚。所以我沒有把小阿寶要回去,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看你一個女人可憐,我想著到底是我錯怪你了,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

“我甚至想過,既然是誤會,解開了就過去了,我是男人,不該與你計較,該有寬大的胸懷,把你們母子接回來。”

“我想過原諒你的,想過重新接納你的,可是你呢?你幹出這樣的事!”

“實在令人失望!”

他聲色俱厲,痛心疾首,仿佛梅雪娘是十惡不赦之人,而他受她蒙蔽,被她欺騙,一片好心被辜負。

就在他說得慷慨激昂、唾沫飛濺之時,裏間簾子一動,出來四個一臉呆怔的人。

前面是一男一女,比江令宛大不了多少,後面兩個男人,一個三十七八歲,一個五六十歲,都穿著圍裙,頭戴防塵帽子,手中拿著極小的鏟子、銼刀。

他們被江伯臣這一番表演驚呆了,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江伯臣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懵了!

這是怎麽個情況?

他一把將那四個人推開,裏間擺放著座椅,桌子上放置著許多玉雕,大大小小都有,各式雕玉的器具都有,並不怎麽整潔,空氣中還有細碎的灰塵。

什麽捉奸,什麽私會男人,連影都沒有的事。

那個男人是梅雪娘的學徒吧?

剛才江伯臣叫囂得多厲害,這會子就有多丟人。

屋子裏的人都盯著他看,神色格外復雜,江伯臣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梅雪娘聲音淡淡的:“江大人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請離開吧,我們還要雕玉,無法招待。”

江伯臣連看都不敢再看梅雪娘一眼,灰溜溜地離開了。

江令宛就笑,母親的戰鬥力還是那麽強,父親不過是跳梁小醜,都和離了還想找麻煩,真是自取其辱。

梅雪娘卻覺得這種事情驚動女兒很不好,她道:“走吧,我們去說話。”

穆先生目光在梅雪娘背影上停留片刻,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江令宛也發現那個穆先生了,臉很生,她不認得,但來跟母親學習玉雕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的,她都習慣了。

所以她沒多想。

梅雪娘也想著穆先生再過幾天就走了,以後兩人也不會有交集,便也沒跟江令宛提這個事。

兩人說起下個月馮老收弟子的事。

之前江令宛元宵夜宴射燈,得了洪文帝的恩賜,江令宛就說想要跟馮老學習。

洪文帝準了之後,江令宛去拜見馮老,馮老說他不收女弟子,便欠江令宛一回。以後江令宛舉薦男子過來,不管是誰,他都接受。

江令宛就想讓小阿寶拜到馮老門下。

梅雪娘卻覺得小阿寶太小了:“再過三年,還不知馮老還收不收,不如讓你歡哥兒弟弟去,你四嬸很疼你,歡哥兒也把你當親姐姐,合該報答他們一回。”

江令宛想想也覺得好,歡哥兒都快八歲了,這個時候拜師正好。

“等過幾天,我下個帖子請四嬸來,親自跟她說。”

這邊母女倆說著話,那邊江伯臣已經回到了江家,才進家門,江大有就急匆匆地來報:“老爺,大皇子來了。”

江伯臣剛丟了臉,心中煩悶,一聽大皇子來了,心頭一涼,也顧不得想梅雪娘的事了。

這大皇子跟他相克,回回他碰到大皇子就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