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如歌(第2/2頁)

也正是從那時起,我從沙沙口中知道了就讀於Z市另外一所重點高中――揚風高中的兩個男生的名字:夏言,和秦子默。

夏言自不必提,夏家和杜家是世交,夏言是杜沙沙口中四處留情的花花公子:“你不知道他那樣的男生,就知道仗著自己聰明點兒,家裏有點錢,從來不把女生當回事,有時候我上午看到他和下午看到他,身邊一起逛街的女生都不是同一個人,哼哼……”沙沙不屑地撇撇嘴,一臉的鄙夷。

少女情懷總是詩,人人都想當被徐志摩一輩子銘刻在心的林徽因和振保心頭那顆永遠的朱砂痣,夏言那樣的不純情分子在沙沙心中,自然率先三振出局。

真正讓沙沙卻上心頭的是秦子默,夏言的同學,兩個天之驕子中的另外一個。根據沙沙同學如潮水般層出不窮的形容詞,再加上我的小小歸納,那就是――如果說夏言是火,絢爛奪目,那麽秦子默就是冰,清冷晶澈,但永遠拒人於千裏之外,再加上籃球、足球、排球舉一反三,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溫文有禮,對人永遠保持距離又不失風度,是沙沙心中典型的,完美無缺的,獨一無二的白馬王子。

記得我疑疑惑惑地問她:“你們見過嗎,怎麽――對他這麽熟?”而且,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種十全十美的人咧?偶不信,一千一萬個不信。

杜沙沙笑得很是羞澀:“在夏言家見過兩次,路上還見過一次,其他是聽夏言說的呢。夏言一向眼光高,他說好的,就一定不會錯。”她眼裏放著星星點點的光,“他是來我們這借讀的哦,家在杭州,西湖,斷橋,多浪漫的地方啊。”

眼看小妮子把自己想成了和許仙斷橋相會的白素貞,我暗罵夏言迎狼入室,涼涼地給沙沙同學潑冷水:“幻想總是超出現實的,杜沙沙同學。”作為標準的警察家庭的一員,從小到大聽到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案件多了去了,我的家教一向就是:越是表面絢爛奪目,就越是內在不堪一擊。一個高中生而已,用腳趾頭想想也不會有那麽出色吧。呃,當然,我們學校那頭獅子就是異數,但也早就被貼上了“非我族類”的標簽,想也不太令人羨慕。再加上對我言傳身教的在法院工作的哥哥,經常有事沒事跟我分析討論經濟、政治、生活等等等等各類案情,導致生為豆蔻年華少女的我,似乎從來就沒有這些浪漫的想象,好像倒也真的――不太正常。

杜沙沙同學兀自沉浸在粉紅色夢幻裏頭,對我說的話恍若未聞。

自此,雖然直到我們初中順利畢業,我都沒有有幸見過這兩位知名人物,但拜杜沙沙同學所賜,小到他們的生辰八字,大到喜好身高,我都滾瓜爛熟了然於胸,自然,也第一時間知道他們上了N市著名的全國重點大學,G大。

高一那年,正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當時的我,喜歡寫一些現在看來極其幼稚,酸得倒牙的小小豆腐塊,並且,閑來無事,還擔任著展陽高中文學社小小編輯之職,閑暇之余舞文弄墨,權當消遣,因此,在繁重的課業之余,愛逛書店。

高一升高二那年暑假的某一個星期天,我沒事又晃到了離家不遠的一家小小書店,走進去,百無聊賴地看了一圈,正在到處亂看毫無收獲中,突然,眼前驀地一亮,找了N久,但一直久盼未得的一套《莎翁全集》顯現在眼前。呵呵呵,上帝啊,阿門,聖母瑪利亞啊,我愛你,我胡亂地祈禱著願望終於實現了,我積攢N久的零花錢終於可以壽終正寢了。感謝多愁善感的老媽,中和了我的一部分基因,我狂愛看書,什麽雜七雜八的都看,不求甚解,但求痛快,莎士比亞全集啊,啊啊啊,羅密歐和朱麗葉,李爾王,王子復仇記……等著我,我來了……

我極其興奮,兩眼放光地朝那套書飛奔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閑雜人等,但是,唉,用周星星的話來講,我猜到了開頭,但永遠也猜不到結尾……在我離那套書還有0.01公分的距離的時候,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只修長的手臂突然間就橫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快地取走了那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