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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沙笑著喊:

“我不管你是‘富馬’還是‘窮馬’,你這個名字我也不大喜歡!我再幫你想一個緬甸名字,就叫‘天馬’吧!天馬比較好聽!從今以後,你是緬甸人!讓我坦白告訴你吧,清軍以為你死了,沒有人會來找你!”

爾康瞪著她,滿臉的不信。

“你胡說!他們找不到我,一定不會死心的!”

“哈哈!”慕沙大笑,得意極了,“當時,你身受重傷,我俘虜了你,立刻就把你的衣服盔甲,連同你身上所有的配件,什麽制錢啦、玉佩啦、寶劍啦、靴子啦……通通穿戴到一個清軍的死屍上,然後,把那個死屍打得面目全非,丟在路邊!後來,探子告訴我們,清軍把你的屍體,一路帶回北京去了!”

爾康一震,站立不穩,跌坐在床沿上,頭上冒著冷汗。他瞪著她: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因為……”慕沙笑得溫柔,笑得明亮,笑得羞澀,笑得爽朗,“我們緬甸的姑娘,身子被你看過了,手被你拉過了,腳被你扯過了,胸口被你打到了……就只好嫁給你啦!”

爾康驚愕得一塌糊塗,大喊:

“什麽?嫁我?怎麽會這樣?”

“就是這樣!誰教你對我動手動腳,拉拉扯扯!”

爾康回憶著,思索著,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越想越急,喊:

“我是無心之過呀!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王子’呀!只有那天在樹林裏,才發現你是一個姑娘!我不是立刻放了你嗎?你為什麽恩將仇報,把我俘虜到緬甸來呢?”

“沒辦法,從那天起,我就愛上你啦!”慕沙坦率的回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誰教你當時不殺了我,也不許我自殺!你舍不得我死,我就也舍不得你了!”

爾康一愣,急忙解釋:

“那不是‘舍不得’,只是一種‘人道精神’而已。”

慕沙的漢語再好,也弄不清楚什麽叫“人道精神”,她搖搖頭,依舊滿臉的笑。

“聽不懂。反正我是你的人了,你也是我的人了!”

“不是不是,我怎麽會是你的人呢?”他又急又氣,“我跟你說,我在北京有老婆有兒子,你把我俘虜過來也沒用,我不能娶你,我更不可能當一個緬甸人!”

慕沙不以為意的,依舊笑嘻嘻。

“那麽,我們就慢慢磨吧!看看是你的意志力強,還是我的意志力強!”

爾康看著這樣的慕沙,看她一臉的認真,絕非玩笑,又看到滿屋子的宮女,還有站在房門口的緬甸侍衛,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他扶著床柱,還想起身和慕沙講理,誰知,一陣顫抖襲來,寒意直達指尖,身子中,如萬箭穿刺,痛入骨髓。頓時間,他站立不穩,痛楚的彎下身子,冷汗滾滾而下。他呻吟著:

“哎喲……我的頭要裂開了……啊……我渾身在發冷,我……我……”他的牙齒和牙齒打顫,倒回床上,身子佝僂著,無法控制的抽搐起來,“我怎麽會這樣?我……我要站……站……起……來……”

他沒有站起來,他根本站不起來,整個身子,震動得床架都咯咯作響。

“銀朱粉!銀朱粉!銀朱粉……銀朱粉……”慕沙急喊。

蘭花、桂花和眾宮女奔來。慕沙接過了藥,對他急促的說:

“趕快把這個藥粉吃下去,吃了就會好!”

“這……這是什麽藥?”他掙紮的問。

“救命的藥!你再不吃,你會發抖到死!你是我未來的丈夫,我還會害你嗎?”

爾康只想趕快停止這種痛楚,迫不及待的吞下藥粉,喝了水。在激烈的顫抖下,再也沒有心思去和慕沙講理辯白。慕沙用被子蓋住他,抱住他顫抖的身子,十分憐惜的安慰著:

“一會兒就會過去了!忍耐一下!是我不好,早就該給你吃藥了,我怕用藥太多,少吃了一次,以後我不會忘記了……”

爾康痛苦的蜷曲著身子,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不斷的流下。

爾康陷在緬甸皇宮裏,有家歸不得。在北京的諸人,也各有各的悲痛。

這晚,小燕子一個人坐在燈下,用手托著下巴,看著燈花發愣。知畫生下綿億,已經五天了。這五天,永琪幾乎沒有到過小燕子的臥室。宮裏,太醫太後乾隆令妃和嬪妃們,來往不斷,嬰兒的哭聲,常常回響在整個景陽宮。每一聲兒啼,都深深刺痛了小燕子的心,她思念著永琪,害怕他不再愛她,她弄不清楚,她和永琪都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個院落裏,怎麽像是分隔了千山萬水!

一聲門響,令妃走了進來,小燕子急忙站起身來,問:

“怎樣?這麽多天了,知畫還沒有脫離危險嗎?”

“放心放心!”令妃一笑,“剛剛杜太醫說,知畫沒有問題了!只要好好的調理,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的!這樣,大家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