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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簫劍和晴兒結婚的日子。

這天,在碧波如鏡的洱海上,一溜小漁船排列著,船上,堆滿了鮮花。船篷上,用紅布貼著大大的喜字,打著紅綢結,船員都是紅衣,有的舉著喜牌,有的劃槳,有的奏樂……整個船隊,緩緩前進,紅船綠水,如詩如夢,美麗無比。

第一條小船是樂隊,一色紅衣的樂隊,奏著喜樂。第二條船特別大,布置得美輪美奐,是新娘的船。三、四、五條是儀仗隊。第六條後面都是親人朋友的船只,全部舉著喜字的紅牌,繞著湖邊,劃向碼頭。

在新娘船上,晴兒一身百夷人的新娘裝,頭上是頂銀制的頭冠,鏤空的銀花顫巍巍的豎在頭上,垂著美麗的銀流蘇。她端坐在花團錦簇中,四周圍著紅色的簾幔,映紅了晴兒的臉。紫薇和小燕子充當喜娘,一邊一個圍繞著晴兒,兩人也是百夷姑娘的盛裝,小燕子是紅色的,紫薇是粉色的,也分別戴著有流蘇的帽子,和平日的清裝完全不一樣,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美女。兩人滿面笑容和喜氣,不時悄看晴兒,忍不住吃吃的笑。晴兒很緊張,卻被兩人弄得常常要笑,醒悟過來,又趕緊正襟危坐。

在路上,簫劍坐在一頂滑竿上,穿著百夷新郎的服裝,在樂隊、儀仗隊的簇擁下,吹吹打打,走往洱海去迎親。爾康和永琪充當男方伴郎,也穿著華麗的百夷衣服,隨行在簫劍身後。許多百夷族的男女青年,跟著迎親的隊伍一齊前進。大家浩浩蕩蕩,迤邐的走向洱海的碼頭。

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到了碼頭,正好船隊也吹吹打打陸續靠岸。新郎下了滑竿,親自走到碼頭的木橋上來迎接新娘。紫薇和小燕子,已經攙著盛裝的晴兒下了船,早有百夷族的青年,擡來打著如意結的新娘滑竿,代替花轎。晴兒羞答答,在大家攙扶下,小心翼翼的上碼頭,再上台階。簫劍看到如此美麗的新娘,幾乎眼光都離不開她,看到她步履維艱,就什麽都顧不得,忘了自己是新郎倌,上前一把抱起晴兒,把她抱上了滑竿。這樣忘形的一個舉動,惹得所有群眾瘋狂的大笑和鼓掌,也把晴兒羞得滿臉通紅。簫劍這才驚覺的笑笑,不好意思的坐上新郎的滑竿,兩頂滑竿擡了起來,新郎新娘高高的坐在滑竿上,在百夷族青年的吹吹打打下和無數男男女女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向蕭家走去。

進了蕭家庭院,紫薇才用紅喜巾,蒙住了晴兒的臉。

新郎和新娘被攙扶著,走進大廳。

蕭遙夫婦端坐在房間正中。晴兒被小燕子和紫薇攙扶著,和簫劍走到兩老面前站定。滿屋子賓客,笑著,鬧著,議論著。爾康當司儀,已經是經驗老到,中氣十足的高喊:

“一拜天地!”

小燕子和紫薇扶著晴兒,和簫劍面向門外,行禮如儀。

“再拜高堂!”

晴兒和簫劍轉向蕭遙和蕭妻,再度行禮如儀。

“夫妻交拜!”

晴兒和簫劍面對面站好,彼此對拜。

“送入洞房!”

鞭炮聲劈裏啪啦的響起,紫薇把晴兒絲帶交到簫劍的手裏。

簫劍就牽著晴兒,在親友的恭喜聲中,在花瓣的飛撒下,走向新房。對簫劍和晴兒來說,這一條結婚之路,走得真是遙遠,從北京到大理,從皇宮到農莊……一直到走進洞房,兩人都恍然如夢,充滿了不真實感。

進了新房,一切就按照慣例,晴兒蒙著喜帕,端坐在床沿,簫劍站在床前。

紫薇捧著喜秤,笑吟吟的站在一旁。小燕子站在新郎另一邊,興高采烈的念著:

“請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簫劍拿起喜秤,挑開喜帕,露出晴兒那張“半帶羞澀半帶情”的臉龐,她低垂的睫毛下,掩映著一對清亮的眸子,彎彎的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那種高雅,那種清麗,那種脫俗的美,簡直讓人無法喘息。簫劍癡癡的看得出神了。小燕子忍不住,就開始笑場,這一笑,好像具有傳染性,紫薇也跟著笑,永琪和爾康,也跟著笑。大家這樣一笑,簫劍忍不住,也傻傻的笑起來。晴兒趕緊低俯著頭,唇邊那淺淺的笑,就變成了深深的笑。房裏擠滿客人,個個都嘻嘻哈哈的笑開了。

紫薇換了交杯酒上來,小燕子清清嗓子,再念:

“請新郎和新娘喝交杯酒!從此‘如魚得水’,‘瓜瓞綿綿’,‘鶼鰈情深’,‘地久天長’,‘如膠似漆’,‘百年到老’,‘比翼雙’……”

永琪睜大眼睛,對爾康說:

“糟糕!她走火人魔了,不知道背了多少成語,看樣子,我們真的會被她四個字四個字說得煩死!”

“反正簫劍拿這個妹妹沒轍,只好認了!看她能說出多少?”爾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