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殺機暗懸桃花紛桃花殤劫(1)

一連三天,李世民都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索思著無憂冷淡的玄靜面容,千遍萬遍,卻感覺心空空的,無所依托,於是,向不多酒的他,開始夜夜宿醉,流連在杯盞濃酒之間,麻痹著自己;他怎麽也無法想通,為什麽……他的無憂會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傷害自己……

但,他仍是愛她的,仍是放不下她艷色的唇瓣、墨染的柔絲,夜夜迷醉間,還是會不覺地走進她的房中,無憂知他是帶了酒意,也知他近來的萎靡頹敗,本欲叫人先給他解酒,可李世民卻遣下了所有下人,消沉的臉無一絲光色。無憂秀眉下的迷人水霧,已挑勾起他心底匿藏許久的灼烈欲望,他倏的撲過身去,迅猛得如急雨狂潮,熱唇遊移在無憂凝膩的香肌之上,猛抱起她,近乎強迫地要求她同樣的熱烈……

雖只是三天而已,可無憂也是自心底裏切切念他,但,她卻不喜歡這樣,她知道……他是醉了,他每一個粗暴的動作和狂躁的深吻,都無不透露著他內心的痛苦與折磨,無憂慢合上雙眼,如果這樣,可以安慰他煎纏的心,那麽,他要如何地欲取欲求,自己都願意給……

之後的一個月中,李世民不止一次地如此強硬、如此索求無度,但,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無憂並不憂心,只是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當逐漸冷靜的李世民不再酗酒、不再狂烈激怒時,兩人間有意無意的貌合神離、勉強的互找話題,卻似比大吵一架更加令人難以承受……

李世民也試圖略去心裏的疑竇,也試圖在每次親昵之時忘掉一切,可他試過不止一次,卻終還是不能,故,便是越去越少,有時去了,自也留不下來,況,無憂不久便又懷了身孕,他,也便有了不去的理由……

一邊與東宮、齊王府糾糾纏纏,一邊又與無憂冷冷淡淡。這一晃眼,便又是一年多,無憂不足月時,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此女剛剛降生便面色紅潤、水靈剔透,著實可愛。李世民甚是欣喜,為她取名麗質,寓天生麗質,而這個孩子的到來,也使兩人的關系略有緩和,起碼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了,盡管一切,都還似仍有重霧,縹緲環繞……

這一年多來,與東宮的糾纏一直未休,嶽凝在後宮的走動越發頻繁,有事沒事地便送些稀奇之物給張、尹二妃,而張、尹二妃也自明白她此舉用意,倒也樂意幫她,經常是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話談笑間,便將消息透給了嶽凝……

“我看……太子妃的氣色是越發好了,想是近來太子順風順水的,你也少操心了!”

尹妃端著手中茶杯,晶瑩玉透,襯得細削尖指都爍閃靈秀,嶽凝忙是和應一笑,客套道:“哪裏是了?倒是娘娘,面色上更加潤透了……”

“好了,你們呢……就別互相恭維了,倒說些正經的才是……太子妃啊,我倒有件事,正要與你說呢……”

張婕妤接過話來,臉色倒鄭重了許多:“這個事兒呢,我只是告訴給你,倒也要你自己衡量……”

嶽凝微微一笑,點頭應了,張婕妤這才續道:“太子妃可知,近來陛下頗為煩擾呢,這內憂雖除,可外患卻甚,過些個日子,突厥的使臣便要到了,說不定借個什麽緣由便要動起幹戈。陛下聽說啊,這次隨行的隊伍中,有個是始畢可汗的小女兒,年紀雖已是不小,眼光卻高,至今還沒有嫁人,始畢過世,頡利可汗倒也疼她,這才依了她,讓她隨來,陛下也因此……生了聯姻之心,太子妃是聰明人,該……不用我說得更通透了吧……”

嶽凝蹙住細眉,微作一思,亦似有了悟:“娘娘的意思是……”

“對!無論是太子還是齊王……你們呢……誰若能贏獲公主的芳心,那……便是對大唐莫大的貢獻,也為陛下解了心頭之擾啊,不過,還要太子妃您樂意才行……”

張婕妤端起香茶,抿了一口,眉眼卻仍落在嶽凝臉上,細作觀察,嶽凝一如往常的心思瞬轉,卻不牽動面容上任何一點,更不露絲毫聲色,並且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真是要多謝二位娘娘了,這有何不願?就只怕……建成他沒那麽大的本事,說到這討女人的喜歡,誰又可出秦王之右?”

尹妃與張婕妤相視而笑,倒流透出些許神秘之色:“這……要看話怎麽說了,想突厥草原,向崇英雄,陛下這次……特安排了騎馬打獵,以投他們所好,到時候免不了都要陪著,那……不就是太子和齊王展現英武之機了嗎?哪個美人……不慕英雄呢?”

嶽凝猶看著淡淡而言的尹妃,仍是不懂,這若論騎射,建成與元吉雖各有驍勇,卻也難及世民的啊?故,輕凝了眉心,疑道:“娘娘,這……怕也多是為秦王幫襯吧,說到這些個事,建成元吉再勇,也及不上秦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