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長盛賭坊(第2/3頁)

夏玉瑾聽完後,想了半響,“陸爺……我聽過這個名字,他是給長盛賭坊幹活的,手段相當卑劣。這家賭坊和醉花樓……不好辦啊,都是祈王私下置辦的產業,祈王和無所事事的我不同,他在朝廷中擔了不少差事,很受器重,拍他馬屁的官員也不少,你不過是個平頭百姓,又是賭場上的紛爭,鬧起來只有死路一條。”

老高垂頭喪氣道:“就這樣認了?”

他媳婦和女兒又開始嚎叫。

夏玉瑾聽見這殺豬般的聲音,捂著耳朵跳起來,怒道,“嚎個毛!老子還要給媳婦買羊肉呢!你去把火燉上,羊肉煮爛點,筋和帶骨肉各要五斤,待會我派人來取!”然後轉身就走了。

老高回過神來,立刻一巴掌打去女兒的腦袋上,眉開眼笑道:“嚎個毛!沒聽見郡王說待會要來取羊肉?!還不快去把火燒起來,咱們慢慢地燉,慢慢地等。”

寒冷初春,長盛賭坊的大門左邊貼著招財進寶,右邊貼著辭舊迎新,裏面人流如潮,個個都是興奮得滿額大汗,中間夾雜著骰子的碰撞聲,高興與哀痛的呐喊聲,混雜著各種說不清的市井味道。

遠處大張旗鼓擡來一頂銀頂黃蓋紅幃輿轎,緩緩停在賭坊門口。

苦著臉的長隨上前掀開簾幕,裏面是張美玉無瑕般的貴公子,穿著四爪遊龍滾邊白蟒服,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捧著小暖爐,優哉遊哉地走入賭坊內。

賭坊管事陸爺遠遠見這排場,以為鬧事,急忙上前來迎,見來人是南平郡王夏玉瑾,出名的紈絝子弟,不免大大地松了口氣,忽然又想起他好賭名聲遠揚,可是甚少那麽大張旗鼓地逛賭坊,心裏也有些納悶,於是賠笑問:“郡王也來玩兩手?”

“路過聽見骰子聲,手癢了,”夏玉瑾打了兩個哈哈,跟著他從賭坊這頭走到那頭,到處看了番,然後停在一張賭大小台前,看了好幾把,然後等骰子停定,快開盅時,隨手從懷裏掏出張皺巴巴的小紙片,看也不看,像丟破爛般丟去“小”處,歡樂道,“來,本王也玩兩把,就壓個五十兩吧。”

長盛賭坊是上京最大的賭場之一,許多敗家子弟在裏面一擲千金,所以五十兩雖不算小數,陸爺還不把它放在眼裏,笑道,“郡王來玩兩把,自是歡迎的。”然後示意荷官開盅。

三個骰子轉出二、二、四,合計八點,正是一個小。

荷官趕緊拿出五十兩銀票,恭恭敬敬要遞給夏玉瑾。

夏玉瑾忽然驚訝地叫了一聲,伸手從台上拾起那張丟下的銀票,緩緩撫平皺折,攤開給大家仔細觀看,笑道:“本王不小心看錯了銀票,丟下去的竟是一千兩!居然贏了,哈哈,真是好運氣啊!”

陸爺的臉,一下子全白了。

“願賭服輸嘛,”夏玉瑾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押大小的規矩,壓上去的東西就不能反悔,總歸是有輸有贏的,你這把運氣不好。不過輸太慘怕你心裏難受,本王見好就收,就玩到這裏如何?”

長盛賭坊是祈王的產業,兩三百兩的出入他還賠得起,一把輸掉上千兩銀子就未免要被嚴厲呵斥,總得想法子把這些銀子弄回來。陸爺的思緒轉得飛快,他眼見夏玉瑾作勢要走,趕緊過去攔下,笑著道:“哪有來賭坊才玩一把就走的?豈不是顯得我經營不善,待客不周?郡王千萬要再玩幾把。”

夏玉瑾笑眯眯地問:“你真的留我玩?”

陸爺不停賠笑:“自然的,郡王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夏玉瑾“猶豫”許久,決然道:“算了,本王今天財運好,也不怕挨罵。見你這賭坊有意思,就留下來玩幾手!”

陸爺急忙招呼人端茶遞水,又暗自吩咐將坊內最厲害的荷官換來,親自在旁邊坐鎮。

夏玉瑾低下頭,手裏卻是不緊不慢地玩著幾張大額銀票,待骰子落盅後,隨手將兩千兩銀子都推向“大”處,想了想還覺得不夠,在身上翻出兩百多兩零散銀票,也壓了上去。

荷官開始發抖。

陸爺見狀,額上沁出冷汗:“郡王……這……這玩得也太大了吧?”

夏玉瑾沒心沒肺道:“不怕不怕,本王就喜歡刺激,全部的錢一次砸下去,砸得越刺激越好,喂!你這荷官拖拖拉拉不開盅,該不是要作弊吧?”

其余賭徒見這邊場面有趣,都聚集過來,他們都是賭慣了的人,此時同心協力,死死盯著荷官的手,一起吆喝著要開盅。

荷官迫於無奈,只得開盅,裏面是一個五,一個六,一個三,合計十四點,正是個大。

眾人齊聲喝彩。

陸爺兩眼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夏玉瑾收起銀票,高興地吆喝著“繼續。”

陸爺咬著牙關道,“繼續!”然後朝荷官使了個眼色,讓他下去,然後親身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