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第2/2頁)

他看了看她的腳,沒換鞋,厚布襪還在腳上。“鞋試了嗎?”

“彎不下腰來。”她老實坦白。

冉非澤又看了看,沒說話,猶豫了半天,說道:“我倒是可以幫姑娘看看腳上的傷,只是……”

“只是什麽?”

“當說有何顧慮。”

“壯士有何顧慮?”

冉非澤摸摸下巴:“今日大街上與姑娘問起我的那位姑娘是我曾救過的,救人之時不拘小節,我光明磊落,那姑娘卻認定我與她該得更親近些才是。我無懼刀劍,卻是不喜麻煩纏身。”

蘇小培明白了:“壯士放寬心,我絕不會纏著壯士讓壯士負責的。”

“嗯……”冉非澤覺得話還是說清楚明白的好。“我救助姑娘乃不得已為之,姑娘請不必介懷。”

“明白,明白,壯士一片好心,迫不得已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絕不是壯士故意的,壯士放心,我絕不會哭著求壯士娶我的。”這話夠直白了嗎?

“笑著求娶也不妥當。”他居然還要計較一下。

“壯士放一百個心,我死都不會讓壯士娶我的。”這樣的保證夠力度了嗎?

看來是夠了。冉非澤點了點頭,終於走了過來,蹲下捧起了蘇小培的腳。

蘇小培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這走了一天的路,她的腳臟成什麽樣子她是知道的,雖是盼著能夠得到幫助,但冉非澤捧起臭腳,她還是覺得非常尷尬和不好意思。

但很快腳上巨痛傳來,她忍不住大叫,頓時把那份不好意思叫沒了。

冉非澤停下動作,轉身去拿了剪子。蘇小培忍著淚,看著他把布襪剪開,她腳上磨了血泡,又是泥又是傷的,跟襪子粘在了一起。

冉非澤打來了水,幫她把兩只傷腳洗了。蘇小培痛得抱著腿抽抽,咬著唇終是把眼淚吞了回去。

冉非澤又從他那個大包袱裏掏啊掏,掏出兩瓶藥來,一個粉一個膏,和在了一起,給蘇小培抹上了,再剪了兩條幹凈布巾,把兩只腳包紮起來。他動作麻利,似對包紮很有經驗。

蘇小培看著,再次慶幸自己流落到這鬼地方時是遇到了他,不然現在真不知是什麽處境了。

冉非澤為她包好了腳,再碰碰她的小腿肚子,蘇小培一聲慘叫,抱著腿倒在床板上。

冉非澤嘆氣,再掏出一瓶藥酒:“姑娘自己先擦擦,一會我替姑娘活血推拿,不然之後幾日姑娘的腿怕是會很辛苦,落下病根也是不好。”

他放下瓶子就出了去,把門關上了。

蘇小培辛苦地又脫一次褲子,把腿抹了藥酒,再費勁地把褲子穿上。這一輪忙乎,又是痛又是喘。再把冉非澤叫了回來,她已經狼狽得沒脾氣了。

結果考驗還在後頭。

冉非澤開始給她捏腿推拿,那痛得簡直是慘絕人寰。

蘇小培嗷嗷地叫,倒在床板上,下意識地掙紮著推拒冉非澤的手。

眼淚這次是再忍不住,嘩嘩地往下流。蘇小培記憶裏,上一次她哭是她爸爸去世的時候。

她嚎了半天,冉非澤終於是停了手,他一本正經問:“姑娘,點啞穴或是咬布巾子,你選哪一樣?”

“啊?”蘇小培眨巴著淚眼,茫然不知他在說什麽。

“姑娘叫聲不雅,這裏門薄壁疏,恐惹非議。”

“啊?”蘇小培繼續茫然。

“啞穴或是咬布巾子,姑娘選一樣吧。”正義人士冉非澤繼續一本正經。

蘇小培終於明白過來了,他叉叉的啊,她在她有限的26年多的生命裏真的沒有叫過床啊!

“來布巾!”咬牙切齒咬牙切齒!

腿很痛,心更痛,這真是個讓人絕望的世界!

她不服氣!絕對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