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擒真兇兩情相悅(第4/5頁)

官差拿了山子的手遞過來,居沐兒仔細摸著,摸了許久,久得龍二的眉頭皺得死緊,就在他快忍不住要動手拉她的時候,居沐兒放開了。這次,她終於說:“就是他了。”

山子抖得厲害,什麽話都不敢說。居沐兒退了兩步,指著山子的方向大聲道:“大人,就是他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小臉發亮,顯得相當歡喜而又振奮。龍二情不自禁地將她攬到身邊,她抓住他的手,高興地嚷:“二爺,就是他,抓到他了,就是他。”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許多,邱若明趁熱打鐵,當即開審。山子完全無招架之力,一股腦全招了。

原來山子欠下了不少賭債,被賭坊的人威脅逼迫。他怕死,買了把匕首防身,但錢總歸是要還的,他正發愁不知該怎麽辦,卻遇到了朱富。

那日朱富滿面陰郁地走進客棧,什麽話也沒說一個人喝了不少酒。山子勸了一句,那朱富還發了脾氣,拿出錢袋子來說“老子有錢喝得起”。山子一看到大元寶,當時就財迷心竅了,忽然覺得這是個機會。

他給朱富上了許多酒,讓他喝得酩酊大醉,而後又勸他說喝得太多了,不如就在客棧裏歇息。朱富那時嘟囔著應好,說不想回家看到那個婆娘,於是山子便順利地把朱富送到了客房。

朱富睡是睡下了,但還抱著錢袋不放。山子不知他醉的深淺,不敢亂來,便想等他熟睡後再來偷錢袋。

山子回到堂上忙活計,心裏頭卻開始盤算,想著這事不能讓任何人察覺。於是他等大虎領客人上樓回來,便給他倒了一杯水,水裏加了少許的迷藥。這是賭場裏的夥計給他的,說他們也常用,能讓人迷糊想睡,卻不會不省人事,用起來絕無破綻。

大虎很快犯困睡下,山子便偷偷去把廊上的燈籠弄滅了。他還準備了一件送香油的貨郎的衣裳。那時搬貨,香油郎脫下外裳幹活,後來急匆匆走了,忘拿了。山子想著,自己換了裝,就算有人看到人影動靜,也不會想到是這店裏的小二。

可他剛要換裳動手,那個叫梁平的客人卻來找,說是肚子餓了,又說廊上的燈籠滅了。山子一邊想著該怎麽辦,一邊把梁平領進了廚房。廚房裏有些吃的,梁平餓得當即吃了起來。山子忽然計上心來,他讓梁平先吃著,他去雜物房內找燈籠。梁平應了,山子卻趁著這會兒快速換了衣裳,潛進了朱富房裏。

山子很快摸黑找到了錢袋,卻沒料到朱富這時醒了,山子嚇得掏出了匕首,那朱富卻飛快地沖出房門大喊救命。

後來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居沐兒路過,山子發現她真是瞎子,什麽都沒看見,於是忽然計上心來,自以為聰明地制造了朱富與女子糾纏不清,被女子失手捅死的假象。他又往錢袋裏裝了一小粒碎銀,把錢袋放回了床頭,以掩飾謀財的行兇意圖。然後他脫了血衣,換了鞋,拿了新燈籠回轉去找那梁平,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他領著梁平回客房,想著帶著這人一起去發現命案現場,這樣誰也想不到他頭上來。

沒想到,到了那兒,卻看到呂思賢正在那處,這一下山子更是覺得天助他也。之後,他把血衣和鞋子燒了,完全沒留下任何線索,他以為從此無事,卻沒料到官差們開始查找身材中等手背有疤的漢子。幸好沒人懷疑到他,他是做夥計的,手上總搭著布巾子,也沒人注意他的手,這才混了過去。他原還納悶這是怎麽回事,卻是他當時沒下手殺掉的盲女攪破了平靜,她能辨認兇手。

一切水落石出,邱若明抓到了真兇,讓捕快衙役們把山子押回府衙,又應允了龍二,回去便將呂思賢放了。

居沐兒滿心歡喜,臉上一直掛著笑。龍二牽著她走出客棧,配合著她的速度慢騰騰地朝馬車走去。

她一直笑一直笑。風兒吹過,吹開她耳邊的發,露出珠圓玉潤的耳珠子來,龍二看著,忍不住動手捏了捏,問:“這麽高興?”

居沐兒被捏得一縮肩,他掛著她未婚夫婿的名頭,她好像還不好斥責他的動手動腳,但她心情確實是太好了,遂點點頭,答:“高興。”

“高興什麽?”

“好幾樁事呢。”居沐兒一一點道,“呂掌櫃沉冤得雪,真兇伏法,朱老板泉下有知也能得以安慰。還有,我終於可以不用出門了。”

她說到這裏就停了。龍二一愣,怎麽沒有他呢?

“我護著你,你歡不歡喜?”反正她高興的事裏一定要有他才對。

“歡喜。”居沐兒從善如流,趕緊應了。

“那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嗯……”居沐兒有些為難了,說“謝謝二爺”有些生分,說“二爺真是好”有點惡心,那還是問問題吧,“二爺,你是爬窗戶進的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