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訴往事真兇獲擒(第3/5頁)

史澤春沒有說出這人是誰,他喝醉了喜歡胡說八道,所以起初師伯音並沒放在心上。他關注那首好曲,卻不太在意別人的家務事。直到命案發生,他被當成兇手遭捕,他才把這一切聯想起來,他向審案的雲青賢說明了一切。然後,某一天,他就再也不能說出話來。

這事情裏還有一個意外,便是皇上。

原本師伯音問斬了也就罷了,偏偏皇上這輩子沒聽過師伯音彈琴,他覺得虧得慌。而師伯音也是個傲骨,無知音人不彈。這是他的怪脾氣,也是他孤注一擲的計劃。他不服,他要申冤。

官方已無他訴冤之處,於是他寄希望於與他一般的琴師們。

他企盼真能有“知音”人。

於是便有了行刑琴會這档子事,便有了後來這所有的事。

雲青賢追查琴譜,其實並不是想要那譜子。事實上,那曲子在他心裏縈繞不去,他閉著眼睛都能彈。他擔心的,是有人能聽懂師伯音的意思,能根據琴曲的內容,知道他與史澤春的關系,進而聯想到事情的真相。他放了一些假消息,比如武林秘籍等,這樣能擾亂大家的視線。

只是這事又遇上了居沐兒,她不懂武,不懂別的,只懂琴。所以她執著地相信這事跟琴譜大有關系,她堅信師伯音臨終不是炫技,而是有話要說。

雲青賢終於講完了。居沐兒聽得有些打瞌睡,主要是這故事與她和龍二猜得八九不離十,而這半夜裏,她真的是太累了。還有,她聽得不太起勁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她對雲青賢半點同情不起來。負心人是惹人怨恨,而為這屠殺全家,她覺得更令人齒寒。她完全沒法理解雲青賢怎麽能以一個可憐淒慘的受害人的口吻來述說這一切。

居沐兒認為不是她沒同情心,而是對一個講完故事就要殺她的人起同情心,實在難上加難。

此時故事講完了,居沐兒精神一振,警惕起來。他快要殺她了,因為他還得趕回去偽裝接到線報囚犯逃跑了,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我並不是你想的那麽壞。”雲青賢還在說,“我雖然並非因為喜歡香兒而娶她,但我一直對她不錯。就算她做了些傻事,我也沒有對她置之不理,我是護著她的。而以書,她不願欠我太多,所以做了嬤嬤。而後她在樓裏聽到不少消息,便會主動告訴我。久而久之,我幹脆讓她做了探子,她幹得很不錯。冒充林悅瑤,是因為正好她就在林悅瑤身邊,各方面條件都合適。我並沒有利用她的感情。”

居沐兒沒應聲,只胡亂點了點頭。

龍二還沒有到,救兵也還沒有到,一點有人來的跡象都沒有,而她沒有時間了。

這時候雲青賢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粉,放在了桌上。然後他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水。居沐兒聽得他的動靜,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忽然,她“啊”的一聲慘叫,抱著肚子倒在了桌上。

雲青賢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她:“你怎麽了?”

他剛握住她的胳膊,她就抓住了他的手,同時右手一揚,拍在了他的臉上,手一滑,還從他臉上摸到他的脖頸。

雲青賢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一把將她推開。居沐兒大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雲青賢感覺手上、臉上、頸上都有些濕意,低頭一看,他的手掌被染了暗紅色。他摸了摸臉,想來臉上也被染了這色。

這時候居沐兒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道:“你說劫囚重罪,人人都會向著相公去,沒人會懷疑到你頭上。你錯了!這染料半個月內無法洗褪,而我在囚牢床邊的墻上也抹了這染料,在你運送我的箱角也染上了,在你的馬車座下也染上了。如今,你的手上、臉上也有印記,你要如何解釋,若你沒有從囚牢裏劫我,為何身上會有與牢房內一樣的染料?”

雲青賢大吃一驚。居沐兒繼續大聲道:“你以為殺了我就沒事了嗎?你想得美!我不會讓你陷害相公和龍府的!皇上限你十日了結此案,你不可能十日內都不現身。你若現身,你手上、臉上的顏色必會讓人看到,你沒的解釋。就算我失蹤了,就算找不到我的屍體,大家也會知道是你幹的。你才是劫囚的真兇,這便是證據!”

雲青賢面色鐵青,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何卓以書會鬥不過居沐兒了,他終於知道了。

雲青賢一咬牙,探掌便向居沐兒抓去。

一念之差。只因他愛過一個女人,一個與他為敵、他不得不殺的女人。

雲青賢朝著居沐兒的頸間抓去,可萬沒料到,這時突然從屋頂梁上躍下一人。那人手持利劍,刷的一下朝雲青賢刺了過來。

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居沐兒開心大叫:“相公!”

“二嫂,是我。”應聲的卻是龍三,“二哥他們在外頭。雲青賢這廝武藝不弱,怕他聽得大家夥兒的動靜,所以只我一人藏身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