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2/3頁)

十娘的眉宇間還沒展開的錯愕就被楚楚這一嗓子僵住了,冷眼打量了楚楚一番,“這就是你新招的仵作?”

蕭瑾瑜還沒張嘴,楚楚就連連擺手退到了蕭瑾瑜身邊,“啊?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沒考上……”

十娘輕勾嘴角看向蕭瑾瑜,“那就是說,她為這案子做的所有檢驗都是不能上堂為證的,沒錯吧?”

楚楚聽得一愣,京城衙門裏還有這麽一說?

那不就是說,她先前驗屍都是白驗了?

蕭瑾瑜壓抑著咳了幾聲,還給十娘一抹更淺的笑意,“沒錯,難為樓主還記得我辦案的規矩……不能上堂為證無妨,驗出實情就好。”蕭瑾瑜轉頭看向楚楚,“你沒說古遙是自殺,那你是如何說古遙死因的?”

“我只寫了,古遙公子是失血過多而死,只有右腕一道傷口,傷口狹長整齊深淺一致,是被落在地上的一塊茶杯碎瓷片割的,就這些。”楚楚抿抿嘴唇,委屈地看著蕭瑾瑜,“我是仵作,屍體是什麽樣就得說什麽樣,擅作推斷要挨板子的。”

蕭瑾瑜看得心裏緊了一下,輕輕點頭,認真地道,“推斷是我做的,怪我沒說清楚,對不起。”

十娘和許如歸一愣,這丫頭片子是什麽人,能讓蕭瑾瑜因為這點事兒如此鄭重其事地道歉……她也敢當?

楚楚不但敢當,還當得一本正經,同樣認真地回道,“你要是斷得有道理,我就原諒你。”

蕭瑾瑜清淺一笑,“其實已經一目了然了,算不得什麽推斷……尋常割腕者,一般右手執利器,傷在左腕,因感覺痛苦漸漸縮手而致使傷口起手處較重,收手處較輕……而屍單上寫著,古遙傷在右腕,創口狹長整齊而深淺一致。”蕭瑾瑜擡眼看向許如歸,“許老板,先前你我在門外看到,古遙為景翊斟茶或是意圖解開景翊衣帶,用的都是右手,並且絕不像個能忍痛的人……所以不會是自殺。”

“真的,古遙公子還真是用右手的……”楚楚考慮過後鄭重地點了下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原諒你啦。”

蕭瑾瑜莞爾,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這樣急於得到認可的時候。

許如歸清了下嗓為自己創造了點兒存在感,“便是王爺推斷有理,此事也與在下無關。在下只依照王爺吩咐,將古遙處搜出的那盤物件送到景大人房中,交給景大人之後就離開了,並未見到古遙,更不必說殺他了……王爺可以向景大人求證,在下可是連房門都沒邁進去。”

蕭瑾瑜輕輕點頭,“景翊確是這樣說的,但他還說,你敲響他房門的時間比我估算你應該到達的時間足足遲了兩刻……縱是我這樣不良於行的人,往來其間也用不了這麽久,請問許老板在去景翊房間路上,還順便辦了什麽事?”

“是些樓裏的瑣事……記不清了。”

看著許如歸面色微變,蕭瑾瑜徐徐地道,“那我幫你想想……你在門外看到景翊給古遙浸冷水浴以靜心寧神,就想趁此為此案打個死結。如歸樓做盡王侯公卿的生意,向來戒備森嚴,在樓裏找個身手好的自己人對許老板肯定不是難事。你借送證物把景翊引到門口,派人趁此時機潛入浴室迷暈古遙,割其腕浸入水中……景翊輕功精深卻不諳武功,毫無內家修為,對此並未有所察覺,待發現有異也為時已晚,錯愕之下才做出古遙自盡的判斷……只是這殺人者不及許老板心思細密,緊張之下才把這差事辦得如此粗糙。”

楚楚皺了皺眉頭,就因為敲門遲了兩刻,他就琢磨出這麽些事兒來?

見十娘也娥眉微緊滿目質問地看向自己,許如歸忙道,“王爺,這些不過都是您的猜測……”

“浴桶邊和窗框上都發現了帶有水漬的鞋印,我若著人在如歸樓挨個搜查比較,許老板以為最後揪出的會是誰,那人供出的又會是誰?”

許如歸張了張嘴,話說出來已轉了方向,“敢問王爺,古遙是如歸樓的當紅相公,在下身為如歸樓老板,捧他還來不及,有何理由要取他性命?”

“那就要說先前幾位的死因了……金陽公主府駙馬連程,齊郡王蕭琳,兵部尚書次子徐華,此三人屍體經楚姑娘檢驗,皆為服食某種含麝香的房藥過度縱欲而死。”蕭瑾瑜看向楚楚,“可是如此?”

楚楚抿了抿嘴唇,糾正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不過……他們確實是這麽死的。”

“昨日我與許老板一起檢驗翰林學士周敏的屍體,發現周大人死因死狀皆與前幾位相同,得許老板提醒,我方知這藥是古遙的秘制房藥夜來香。好在府上有個好奇心重的大夫,閑來無事取死者之血破解了藥方……”蕭瑾瑜把桌上的藥方推給對面的十娘,“請樓主過目。”

十娘剛掃了一眼就擰緊了眉頭,“那人老眼昏花了吧,這可是虎狼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