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第2/3頁)

楚楚趕緊拉拉蕭瑾瑜的袖子,“王爺,是剪子!腦袋切面上的那道印子是裏面尖外面寬的,就是個剪子的模樣!”

蕭瑾瑜輕輕點頭,“夫人是此時身亡的,那夜一直在哭的可是夫人的丫鬟?”

“王爺英明……夫人被剪子紮進脖子裏,一聲沒出就死了,我趕緊把夫人丫鬟的嘴捂上,沒讓她叫出聲來,讓她趕緊學著夫人跟老爺吵架時候那樣一直放聲哭,別停……丫鬟嚇破了膽,讓她幹啥就幹啥了……”

蕭瑾瑜淡淡看著一直淒然冷笑的季東河,“季大人是個讀書人,就是有分屍的膽子,也沒手藝分得如此精細……王管家,據本王侍衛查證,你是屠戶出身。”

“是……老奴祖上三輩都是做屠戶的,幾年前被一夥土匪闖進家裏,我回家得遲才留下條性命,是季大人派人剿了那窩土匪,給我家報了仇,還留我在府上……”

“老爺為官清正,從不搭理那些貪官的茬,我怕這事兒傳出去老爺要遭大災,就勸老爺把這事兒瞞下來……”

“我把夫人拖到浴盆裏,拿我祖上傳下來的殺豬刀把夫人一塊兒塊兒割開……我怕讓人看出來夫人是被剪子紮死的,就沿著剪子把夫人的頭割下來……手腳斬斷,能明顯看出來是人身上骨肉的都剔下來,把內臟也都挖出來,剩下的按賣豬肉的分法切好洗幹凈……”

一時間門檻邊上和屏風後面又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我知道滿香肉鋪的那五個屠夫一向粗枝大葉得很,膽子和心眼兒又小,就趁夜深的時候撬了他們肉鋪的後門,把切好的屍體混到他們存肉的冰窖裏……後來想著先前聽夫人埋怨過,有次回娘家之前從他們那裏買排骨,因為缺斤短兩跟他們吵了一回,想著不如索性把這事兒賴到他們頭上,就把剩下的碎屍拋到了他們院子裏……”

“本想著他們膽子一小會立馬報官,冰窖裏的那些碎屍也就能很快查出來了,哪知道他們能蠢成這樣……”

五個人已經吐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我回來以後府裏人已經都睡了,我就把夫人那晚穿的衣服都燒了,我怕那些首飾上沾了血洗不幹凈,就埋到了花園裏的梅樹下面……後來王爺住進府裏,我怕王爺看出來梅樹下面的土有過翻動,就一直想找機會取出來,又怕有王爺的侍衛盯著……我就想借著給夫人辦喪事的由頭把樹砍了,趁整土的時候把首飾拿走,哪知道管園子的丫鬟心疼那幾棵樹,一直不動手,剛要動手又被娘娘給攔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老爺吩咐,讓夫人的丫鬟穿上夫人的衣服邊哭邊上馬車,我就一邊勸一邊送到大門口,府裏也沒人起疑……我以為……以為這樣就瞞過去了……”

蕭瑾瑜盯著臉上還掛著冷笑的季東河,緩緩地道,“季東河,本王當日到你與夫人的房裏查看時,就發現屋裏少了樣東西……一方繡品未完,上面的線頭都是剪斷而非咬斷的,線筐裏卻沒有剪子,且在整個屋子裏都找不到這把剪子……是你殺人之後為銷毀證據,把剪子從窗口扔進湖裏,卻沒料到把侍弄花園的丫鬟嚇了一跳,你一時心慌就把她罵了,沒錯吧?”

楚楚突然想起那個丫鬟說的,掉進湖裏的是個尖尖嘴倆翅膀的黑影,可不就是個合起嘴來的剪子的模樣嘛!

季東河坦然點頭,冷然一笑,“沒錯……季某不過是爭執間一時失手誤殺人命,只能怨我娘子紅顏命薄……毀屍滅跡,栽贓嫁禍,既不是季某的主意,也非季某所為,按本朝律法,該為此案償命的並非季某。”

王管家一臉錯愕地看向滿目陰寒的季東河,“老爺,你……”

蕭瑾瑜冷然沉聲,“失手誤殺?夫人的丫鬟可不是這麽說的。”

季東河的冷笑猝然僵在臉上。

蕭瑾瑜盯著季東河一字一聲地道,“她已經招了。”

季東河僵了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不可能……”

墻角裏飄來一聲長嘆,“遇上本大人就沒什麽不可能了……不過你放心,那小姑娘十句話裏都沒一句是真心的,實在倒胃口得很,我就不跟你搶了。”

季東河拳頭攥得發白。

蕭瑾瑜不急不慢地道,“據你府上的丫鬟說,你與夫人因為什麽事都能吵起來……其實說到底只有一件事,但你吵到什麽時候都吵不出口,對吧?”

季東河把後槽牙咬得直發響,臉色一片煞白,身子微微發抖。

王管家一臉茫然地看著季東河。

“你是個讀書人,還是個讀死書的人,皮上全是仁義道德,心裏就只有你那點臉面……你知道唐嚴的本事,怕他一來就把什麽都看通透,你就顏面掃地了。你本來是要在唐嚴來到之前打發你夫人回娘家,可季夫人偏不肯,你二人爭吵之間你對她拳腳相向,她拿起剪子抵抗,你知道管家對你死心塌地,如若出事必會主動替你遮掩,索性假作失手,殺了她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