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變成男人的第二天,朝陽升起的時候林輕語就醒了,她元氣滿滿的下床洗漱,穿衣,然後拿上了英語課本,正打算出門的時候,學霸醒了。

周興睡眼朦朧的問他:“你幹嘛去?”

“去晨讀。”

然後周興就用一臉“我是不是還在做夢”的表情將她盯著。

林輕語也沒管他,腳步輕快的出了寢室,去了小樹林,吵醒了在孤獨中沉思了一夜,剛剛睡著的蘇逸安,她並沒有聽到蘇逸安的咒罵,自顧自的晨讀完後,又開開心心的去上課了。

聽課的時候林輕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直到下課走出教室的時候,她滿腦子都還是課堂上的內容,於是對迎面而來的一個巴掌,林輕語並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格擋反應。

而面部神經傳來痛感卻是並不需要通過思考,於是在臉火辣辣的疼了許久之後,林輕語才終於回過神來,怔怔的垂頭看著面前比她矮了一個頭的女生——

李思荷。

她咬著牙,恨著眼,好像在看一個仇人,但紅著的雙眼卻是淚光盈盈。

好一副她自傷心難過痛恨負心漢的模樣。

周圍同學的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一臉好奇的盯著他倆。

林輕語琢磨了一下,覺著在這下課時間到處是人的走廊上吵架那簡直就是演一台戲給別人看啊,還不能收錢的那種。

於是她忍了痛:“過來說。”她擡腿要往人少的地方走,可剛邁出一步,李思荷又拽了她一把,讓她回過身去,甩手又是一耳光。

兩邊臉頰的灼痛感本來就讓林輕語心裏的怒氣值彪個不停,周圍圍觀者們越積越多的目光更是讓她心中憤怒成次方倍的往上漲。

“你算什麽東西!你憑什麽這樣對我!”李思荷這樣一喊,周圍紛雜的聲音都靜了一瞬。在林輕語發脾氣之前,她卻先哭了出來,“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周圍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嘿,簡直也被逼出暴脾氣。林輕語心裏怒道,這小婊砸還是一如既往的會演戲嘛,如果她真是個男的,看在她這一哭的份上說不定她還就真不計較了,可她不是啊!

於是林輕語開始擼袖子,想著反正這戲也被大家免費看了,她不妨就演得更精彩一點嘛。

一見林輕語擼袖子,李思荷也傻了:“你想打我?”

是呀,她也想左右開弓的來一套啊,她勃發的肱二頭肌已經按、耐、不、住、了!

便是正要收拾人的時間,旁邊忽然有人將她已變身為麒麟臂的胳膊一拉,她回頭一看,卻是謝成軒。

“林清宇。”他小聲的喚了一句。

這倒是將林輕語喚醒了,她現在雖然還默認自己是個女人,但在圍觀群眾眼裏,她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純爺們啊。純爺們打女人這種事,怎麽說怎麽不好聽……

“行,不打你。”林輕語盯著李思荷,“咱們的事情這便算兩清了,你也別再到處去哭委屈,就沖你這脾氣,咱們也沒誰對不起誰的。”說完林輕語轉身就走了,不管李思荷在眾人圍觀之下,如何傷心哭泣,她連頭都沒回一下。

她腳步邁得又急又快,窩著一腔烈火從教學樓一路殺到小樹林,踏上樹根,沖著那大樹樹幹便來了一拳。

蘇逸安適時正在賞著自己飄零的落葉,沉默有憂傷的感慨世事無常,然後便在忽然間受了林輕語這悶頭悶腦的一拳。

他不痛,但看著枝椏上的葉子嘩啦啦的離他而去,蘇逸安對於禿頂的尷尬感便霎時轉化成了對林輕語的憤怒。

可他的憤怒根本沒法抒發,倒是林輕語又將腦袋一下埋進他的樹洞裏,在裏面扯著嗓子大聲咆哮:

“好想變回女人和她撕啊!啊!啊!”腹腔內全是林輕語渾厚如雄獅一般的的怒吼在回蕩,她吼了一句還沒完,接著又來了第二句,“那個小婊砸!砸!砸!”

蘇逸安簡直要被這些回音震吐了。

林輕語吼完了還狠狠踢了他根部一腳泄憤。

往哪兒踢呢這個混蛋!他媽的愛護花草樹木懂不懂!

啊……

他真是好想長張嘴啊!蘇逸安覺得,如果現在他有張嘴,他一定一開口就能噴死她!因為實在有太多……憤怒了。

林輕語又在樹幹上狠狠打了幾拳,直到拳頭發紅腫痛,她才收了手,甩身一屁股坐在樹根上:“氣死我了!今天我要換做女人身,看我不削平她腦袋!”

不過……如果她現在還是女人身的話,李思荷應該也不會一下課就沖到她教室門口來打她吧。畢竟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她和李思荷的恩怨,可不是簡單的依靠拳頭就能解決的。

其實,在林輕語大三休學之前,她和李思荷的關系還是屬於井水不犯河水,大家見面還能笑著打個招呼的普通同學。

可在林輕語休學之後,她迫於經濟壓力,每天從早到晚打三份工,其中就包括晚上去酒吧做服務員,而就在她去做服務員的某一天,她一個沒注意,撞見了李思荷和……好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