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第4/5頁)

重新完成天道給她的任務——收攏九星,回歸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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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貴妃留在並州,蕭懷瑾最終是允了,國事當頭,他沒有道理不答應。

不過令他不解的是,何貴妃就罷了,武修儀竟然也不打算回宮。

——你們一個二個就那麽嫌棄朕嗎?一點眷戀都沒有?朕跑出來打了個仗,不是挺帥的嗎?你們怎麽都不來向朕邀寵了??

蕭懷瑾心下黯然淒涼,對著鏡子琢磨自己是不是在外風吹日曬久了,變得太糙。

武明貞在出宮前就與太後達成交易,眼下任務完成,她就恢復了自由身,幹脆直接不回宮。西魏還在關外對峙,她情願留下來。

白婉儀早已失去了位份,是戴罪之身,她沒有必要回中原。朔方郡本就是她的故土,她在這裏有自己的居所和牽掛,所以也是留於此處。

翌日傍晚,武明貞帶著謝令鳶,二人去白婉儀的舊居看她。

小傻子蘇宏識正在守院子,地面被他掃得幹凈。看到謝令鳶來了,還是有些害怕,倒退了幾步,好在他熟悉武明貞,沒有喊叫出來。

謝令鳶第一次以見蘇庭愷遺孤的目光真正看他,心中驀地湧起一陣酸澀。她走到蘇宏識面前,後者低下頭,畏懼地往藤蔓架下躲閃,謝令鳶急忙叫住:“和你一起跟著季老先生念書的那個姑娘,宋靜慈,還記得她嗎?”

不知是說到季老先生,還是朦朧的回憶,他躲閃的腳步微頓。

蘇宏識看著她不語,喉頭動了動。

饒是謝令鳶平時再善言,此刻也變得詞窮,半晌後溫聲道:“……她一直很牽掛你。她希望你好好的。”

那一瞬,謝令鳶幾乎要以為他聽懂了。因為從他眼中看到一絲很淺的水光。

然後他瑟縮地跑了。

“他還是很害怕人,也怕見火,就讓他躲著吧。”白婉儀正在屋子裏給他配藥,熏得一身藥味出來解圍。她問謝令鳶:“明天動身,是麽?”

謝令鳶看向蘇宏識跑遠的方向,點點頭。

白婉儀沒說什麽,忽然卻有點悵惋。她手裏拿了個小壇子,倒了一碗放在窗台上,風一吹,酒香濃郁,蘇宏識探頭探腦地出來,上前聞了聞,擡起眼睛看她,口中興奮又含糊地說了什麽,笑起來。謝令鳶猜想,那是因為在他小時候,那些人經常往將軍府送好酒,他認得酒的滋味吧。覺得熟悉,就有安全感。

白婉儀又給武明貞倒了一杯,她自己和謝令鳶都不愛沾酒。謝令鳶的目光一直放在蘇宏識身上,總有些掛著:“你怎麽會想到替季老先生攬這個營生?”

“積德。”白婉儀言簡意賅,都說她是一闡提人麽。

謝令鳶和武明貞雙雙啞口無言。真的大實話。沉默了片刻,白婉儀才又道:“他的父親蘇廷楷,是個英雄。”

謝令鳶算看透了,反正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只敬畏英雄。“那以後和西魏的戰事打完,你還會留在朔方嗎?”

白婉儀想了一會兒,聲音有些縹緲:“我大概……會想出去遊歷。兄長說過,世間風景很美,不看就可惜了。”

謝令鳶不知道她指的哪個兄長,她從小父親早歿,兄長對她而言是頂天立地的存在,潛意識裏最為信服。

她又微微一笑:“你們放心,我不會只留在這一個城裏的。”

“但眼下,你還得陪我們留在這裏,只要陳留王叛亂沒收兵,西魏人就不會死心。”武明貞轉而想到什麽,問謝令鳶:“對了,你隨陛下出征高闕的那個晚上,出城的時候,和我說了一句話,你還記得麽?”

謝令鳶茫了片刻,驀地想了起來。

那時,武明貞站在城頭上,而自己以口型示意,說了一句話。當時急需聲望,那句話說出來後,武明貞就被震撼到了,聲望驟速提升。

“你說想讓我做大司馬。”武明貞越想越笑了起來:“也是奇怪,要是別人說這句話,我準當是開玩笑,打一頓都有可能。可不知是為什麽……說這話的人是你,我就莫名覺得,也許真的會實現……”

實際上,她們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你走了以後,我就一直想,假如真的實現了……”許是喝了點酒,武明貞說出她的白日夢,修麗的眼睛在月色下倒映出明亮的光澤。她以手指蘸著酒,在案上寫了一個古怪陌生的字:“我就開創這麽一門姓氏。”

謝令鳶和白婉儀好奇地湊過來,結果愣是沒認出那個字。

“???”

“對不起,我文盲……”

“這是我自創的字,你們當然不認識。”武明貞給她們指了指偏旁,竟有些得意:“天下人皆隨父姓,我偏要逆其道而行之!既然能以女身之流做官,何不能冠女子之姓氏?這姓是女兒相傳,姓氏不在名首,而在名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