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患得患失（2）

“在想白粟葉。”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費倫斯自問自答。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夜梟知道自己什麽心思，自然瞞不過他，也就沒有否認。

“你在思量，這次，她突然來這兒，目的是否單純？”費倫斯看一眼夜梟，“夜梟，沒這麽多剛好的事。國安局為什麽要毀掉你的婚禮，你心裏很清楚。他們不過是故技重施，讓白粟葉過來對付你。這是個圈套，你要再上趕著往裏面跳，也得想清楚了——想清楚，她到底對你有幾分真正的感情；想清楚，這一次，若不是為了那兩份合同，她是不是會在今天出現在你面前。”

費倫斯看一眼始終面色冷沉的他，“她對你到底有幾分感情，夜梟，恐怕，你心裏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吧？”

他的話，刺中了夜梟心底最陰沉的心事。

是，他沒有把握，也沒有自信。他從來就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愛過自己，如果——這種如果並非自己幻想的話——她真的愛過，又愛了多少？是不是在她的世界裏，利用其實永遠要勝過她對他的愛？

畢竟……

他曾經，所有的試探，都讓他失望了。

哪怕，今天他讓虞安給她拿請柬，他簽著納蘭從紅毯上走過的時候，她也沒有出口說過一句“不要結婚”這四個字——他卻還在期盼著。

到底是她太倔強，還是……她的愛，還抵不過她的那份倔強？

“您放心，我不會再上當。”夜梟終於開口，聲音幽沉，“這次的合同，沒得談。”

他很想看看，如果在沒得談的情況下，她是不是還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又或者……在她……會再次和十年前那樣，選擇殺了他。無論是這其中的哪一點，他都會徹底死心。

……………………

翌日。

服了藥才睡著的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9點多。剛睜眼，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機從枕頭底下摸出來，摁亮屏幕。

有幾個電話，還有信息。

她翻了一遍，揚起的心，又失望的落下去。

沒有她在等的。

她怔忡了一會兒，有些擔心自己這時候打電話過去，會讓他誤會自己如此急迫，不過是因為合同的事。可是，到底也是沒能忍住。

深吸口氣，按下那串只看了一眼便被自己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撥出去。

可是……

傳到耳裏的卻是一串冷冰的機械聲，“您撥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白粟葉拿著手機貼在耳邊，聽了兩遍。最終，訕訕的將手機放下，重新閉上眼，可是，此刻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

夜梟飛出了t國，飛去了地球另一端的國家。

坐了10個多小時的飛機，打開手機的時候，信息和錯過的電話直沖進來。多到數不清，他卻一眼就認出那串再熟悉不過的數字。

10多個小時，她打了一個電話。

他凝神看了幾秒。

“先生，上車了。”虞安的聲音，提醒他。

他‘嗯’了一聲，將手機收起，沒有撥回去。

………………

五天過去。

白粟葉依舊住在酒店裏，不曾離開過。在這個他們曾經睡過無數次的房間裏，那份對他的思念，其實更似蟲蟻啃噬，讓人難受，也叫人更覺說不出的空虛和落寞。

這五天，她盡量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用來充實自己。比如，她把房間裏的廚房利用了起來，偶爾會參照網上的教程做些不太成功的甜品——這次任務之後，她若是辭職的話，以後會空出大把的時間來。學學這些以前都不太擅長的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五天的時間，甜品越做越成功，味道越來越好。只是……

沒有人分享的東西，再美的味道，也總有幾分苦澀。

夜梟……現在人在哪？

周六的晚上。

海上的煙花，升起的時候，她側身靠坐在窗口，看著那絢爛的煙花時，滿心裏全是他。終於，難以忍耐的，再次撥出那串號碼。

這一次，不再是關機的聲音。嘟嘟音出現在耳裏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莫名的在緊張。

“喂。”

男人的嗓音，在那端傳來，她心跳竟然亂了半拍。

有片刻的沉默。

而後，舔了舔唇，輕開口：“……是我。”

“嗯。”沒有多余的字，他的聲音，是端端正正的。僅這麽一個字，白粟葉甚至都能想象得出來，那邊的夜梟此刻大概是一身襯衫和西服，正襟危坐。

“你現在在開會？”

“嗯，有事嗎？”他仍舊是那樣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帶一絲私人感情。她隱隱還能聽到旁邊有其他聲音，說的話也不是t國語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遠在國外。

白粟葉心底濃郁的思念，一瞬間被碰了個冷釘子，像是連心都被澆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