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一定要比你晚死,晚一兩天就好了,這樣我的諾,一輩子都不會孤單

就算許諾堅決反對,但蘭清秋還是沒有放棄勸說。

理由很多,他們是男女朋友,莫鋮對許諾一直不錯,況且莫鋮的家境也不是常人能比的,重點他很喜歡她……

許諾麻木地聽著,望著還在費口舌的母親,突然覺得她很陌生,從爸媽離婚,媽媽就變了,那個市井小氣的家庭主婦不見了,眼前的這個人,出門別人都叫她蘭總,她精致美麗,長袖善舞,也很有辦法,碰到什麽事都遊刃有余。可她還是懷念那個會把糖果藏起來,怕她吃壞牙齒的媽媽,那個遇到點芝麻大的事,打電話向爸爸求助的小女人。

許諾看著珠光寶氣的蘭清秋,甚至會想,莫家在白城也算有頭有臉,莫永業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自己是不是成了媽媽的跳板,攀上莫家這個高枝,她生意會順利很多吧?這個決定,有多少媽媽的私心在裏面,她真的替自己著想過嗎?

許諾感到羞愧,竟這樣懷疑媽媽,可有哪個母親,會讓女兒去將就一個強迫她的人?

許諾越來越不懂,她看不懂這世界,也看不懂身邊的人。她以為愛,該是之前和莫鋮的兩情相悅,可他傷害她。她以為對錯,該是做錯事,該受到處罰,但沒人去追究莫鋮。

許諾可以不為自己申冤,但她放不下阿公,她這麽愛他,他卻因自己走了。

莫鋮說得對,她恨他,更不該放過他。

腦中有個可怕的想法越來越清晰,許諾握緊拳頭:“媽,真的只能這樣嗎?”

蘭清秋點頭,要說什麽,許諾打斷她:“那好,我要最好的定婚典禮。”

她站起來,望向窗外,她要最盛大最好的定婚典禮,她要白城的人都到齊,她要莫鋮西裝革履捧花而立,她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後悔。

許諾和蘭清秋回白城,她身體太差了,得回去好好調養了。

這個暑假也快結束了,莫永業讓兩人暫時休學,手續不用許諾擔心,自有人安排。蘭清秋告訴許諾,她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訂婚宴她會去商量的,保證什麽都是最好的。

許諾聽了,沒什麽表情,陰陽怪氣地說:“有錢就是好辦事。”

蘭清秋楞了下,坐下來,同許諾說:“阿諾,你別認死理。”

“這個世道,哪有什麽對或錯,像你爸,窮時跟我講情,有錢了,找了別人,就跟我講利了。他無情無義,沒離婚兒子都生了,這是重婚罪,可誰罵過他嗎,法律判他了嗎?我去告,無憑無據,告得過嗎?別人只會說我沒用,守不住自己男人,那個狐狸精,生了兒子,搖身變成正房,誰記得我這個糟糠之妻?”

“都是笑貧不笑娼,阿諾,這世界是屬於有錢人的。”蘭清秋搖頭,拉著許諾語重心長道,“你和媽不一樣,你和莫鋮是有感情的。媽知道你不甘心,受委屈了,但你要鬧得魚死網破,除了一身痛,能有什麽。聽媽的,過了這道坎,以後你會好的。”

她摸摸女兒的頭發:“媽出來這麽多年,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莫鋮喜歡你,他是真心的。”

許諾不說話,她覺得媽媽說的有一定道理。可能過幾年,她出了社會,會像媽媽這樣,妥協了,找個利益最大化的方法,但她才幾歲,正年輕,骨子是反對媽媽說的。就算莫鋮是喜歡她的,她對莫鋮也不是毫無感情,但又怎樣,她對他的喜歡還不夠她原諒他。

回到白城之後,許諾都呆在家裏。

蘭清秋還是忙,不可能一日三餐地照顧許諾,多請了個阿姨。許諾覺得家裏多了個人挺煩的,但她什麽也不想做,她孕後反應特別強烈,經常剛吃點什麽,就吐得一幹二凈,被折騰得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莫鋮常來看她,起初還拿些褒好的湯過來當借口,後面見許諾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膽大了,就明目張膽地留下來,圍著許諾轉。許諾吐得厲害,沒力氣趕他,當空氣般視而不見。莫鋮卻很緊張,許諾稍有動靜,就如臨大敵,跑過來眼巴巴問:“阿諾……”

像只討人厭的小狗,許諾看得心煩,擺擺手,他立馬心領神會地消失在她面前,倒讓許諾有些哭笑不得。

走,莫鋮是不可能走的,他進廚房,和阿姨學做菜。不是心血來潮,相反,正兒八經很認真地學著,平時也拿著菜譜在研究。別說,他本來就聰明,經過比較慘烈的前期,還真做得有模有樣,怕許諾不吃,從來不說哪幾盤是他做的,魚水混雜在阿姨炒的菜裏,吃飯時,許諾要多吃幾口,他就暗自傻樂一下。

阿姨看得有趣,她並不知這兩人的恩怨,以為是小情侶在鬧別扭,還好心告密:“這是小莫炒的。”

許諾頓了下,筷子生生轉了彎,夾向另一道菜。

莫鋮表面沒什麽,心裏,噢耶!這也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