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盤絲耳環(1)(第2/3頁)

最後她被送進了洞房,她蓋著蓋頭看不到,但似乎聽到一個老婆子的聲音,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後湊近她又說了幾句洞房注意事項,多少有些少兒不宜。旁邊有竊笑聲,被老婆子吼住了,她在蓋頭下倒是聽得臉不紅心不跳,心裏只是想著,難道這次做的是個春夢?

終於那群人也走了,房裏安靜下來,她才掀開蓋頭,只看到一對龍鳳燭閃著,她在一間完全古風的房間裏,到處是喜氣的紅色。

上次是變成男人紫楓,這次是個女人,她有些好奇自己在夢中長什麽樣,於是直接就走到了梳妝台前。

鏡子不似現代的那麽清楚,但可以看到一張只有巴掌大小完全陌生的臉,很年輕、很美麗。她盯著,不由得想,上次是紫楓,這次是這個女人,為什麽夢中的自己不是自己呢?而且夢有這麽真實嗎?

她盯住鏡中的自己,猛然間又愣了下,不對,她用手抓住在她耳朵上晃動的耳環。

金絲盤成蓮花形狀,鑲著寶石,這不是在博物館和家裏看到的那只耳環嗎?她慌忙地取下一只放在手中看,沒錯,一模一樣,不過是成對的,全新的。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她下意識地看向擺在梳妝台上的梳妝盒,榆木盒子,跟博物館看到的也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它也是新的。

難道她在夢中成了那個官太太?

正驚訝,猛然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她嚇了一跳,又跳回床上,用蓋頭將自己蓋住,且看看後續發展再說。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又關上,她正襟危坐,側耳聽著那腳步聲向自己走近。

直到腳步聲在她身前止住,頭上同時一輕,是蓋頭被挑開,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她的眼前,她不由得擡頭去看,那人也低頭看著她,背著光,看不太清楚臉,只知道他臉上並沒有什麽喜悅之色。

她定定地看著那人,只覺得面熟,見那人回身將手中的秤杆放下,龍鳳燭的光自他側面照過,她這才看清,頓時大吃一驚。

那人眉心那顆血痣紅得滴血,不是易蘭澤是誰?

不對,不是易蘭澤,是夢中在三清觀看到的那個蘇公子。

她腦中混亂,人一下子站起來,如果這是蘇公子,那眼前的還是夢境嗎?哪有幾天前的一場夢與現在的夢境連在一起的?像一部連續劇竟然連著放下去了。

那蘇公子見眼前的新娘子毫無忌諱地盯著他,眉頭不由得一皺,要放未放的秤杆擡手對著她一側的肩就是一下。

竟然有痛感,而且力道不小,她驚了驚,不是夢嗎?哪兒來的痛感?

正暗自覺得奇怪,卻聽蘇公子清冷的聲音道:“《女戒》沒有教過你嗎?丈夫為天,為妻者應有婦德,低眉順眼,哪像你這般直視於我?”

她仍處在驚訝中,聽到他的話哭笑不得,《女戒》?這蘇公子比易蘭澤還要古怪,現在的情況如果不是夢那又是什麽?她忽然想到那塊黑色殘片,當時拿在手裏,夢中自己就成了殘片的主人紫楓道人。而這次,她拿的是那只耳環,她就成了耳環的主人官家夫人。難道是自己的能力又長進了,可以看到這個器物主人的生活片段?

她自顧自地亂想,那邊蘇公子看她發愣,也不管她到底想什麽,倒了兩杯酒過來,往她手裏硬塞了一懷,硬邦邦地說道:“交杯酒。”說著挽著她的手臂把自己手裏的酒喝下去了。

她還愣在那裏,猛然聽蘇公子喝了一聲,擡起頭見他瞪了她一眼,道:“喝酒!”

她回過神,心想,眼下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慌忙一仰頭把酒喝掉,然後笑著道:“可以了嗎?”

蘇公子不說話,“哼”了一聲,張開手臂,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她以為他想抱她,嚇了一跳,但看他這樣站住不動,疑惑道:“怎麽了?”

“寬衣。”

“啊?”

“給我寬衣。”

紅燭下,那個男人一身紅衣,雙臂大張,一張臉雖英俊卻蒼白,眉心紅痣妖異而惑人,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她。

寬衣?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就是脫衣服的意思嗎?交杯酒喝完,寬衣是要洞房?她只覺得臉上發熱,而同時肩上又挨了一下,蘇公子舉著秤杆仗著身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不快幫我寬衣。”

她心裏嘆了口氣,寬就寬吧,但如果再敢打她一下,她一定翻臉。

古人的衣著她實在不太了解,她大體看了一下結構,大概能明白,要先解腰帶,於是開始動手。

蘇公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清冽而讓人回味,這味道在她上次是紫楓道人時曾經聞到過。此時靠近蘇公子,那股味道更濃了些,說實話很好聞,她不由得深吸了口氣,擡頭時見蘇大公子正垂眸冷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