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偽善的人

樓雅現的臥室一如既往的鮮艷張揚。

今天是謝東洋的忌日, 該去的人都走了, 空蕩蕩的謝宅只剩下他一人。

徐鈞站在身旁,點燃一支煙沉重的抽起來,將一份報告遞給他。

“雅現情緒波動很大, 這樣下去我擔心患有抑郁症可能性很大。”

謝敏度漠視一眼,走到床邊從枕頭下翻出一本日記本。

他記憶裏的樓雅現有每天寫日記的習慣,即使謝東洋死了九年,她從沒有間斷過。

日記本裏是她對生活對男人對家庭的傾訴,發泄, 憎恨。

他震驚錯愕的看著裏面的內容。

白紙黑字像蜘蛛絲將其包圍, 落入眼底竟是那般犀利絕望。

他怔然許久, 喘了口氣, 手指克制不住的顫抖。

唇色逐漸泛白, 神色慘淡淒涼。

徐鈞靠在墻角抽煙靜聲尋思, 煙霧籠罩著他剛硬的輪廓, 近四十的男人像一顆大樹, 為那個失意的女人遮風擋雨。

他們之間或許只有短短三年。

可他如同愛了她半生。

“你在看什麽呢?”

一直沉默寡言的謝敏度深吸口氣,將日記本不動聲色放回原位, 閉上眼睛緩緩開口。

“徐叔,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幫我照顧我媽, 我這病——能拖多久沒有定數,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媽,她才是最後的受害者,所以——”

徐鈞疑惑不解, 樓雅現是他喜歡十多年的女人,照顧她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別有深意。

“叔叔。無論什麽時候,你一定要帶我媽離開這裏吧。”

他愣了下,“我…”

謝敏度溫潤一笑,眼底似有光亮,“我知道你喜歡我媽,比起我爸不負責任的男人,我寧願將她交給你。”

“那你呢。”

“我。”他唇邊揉出抹低笑,想起那執著的人,冰冷的心好似被融化了一樣。

若可以,只盼著她名正言順的站在自己身邊,告訴那些無禮的學生,這個害羞的小子是他的女朋友。

猛地慘然一笑,時間仿佛定格住,他晦暗的垂下睫毛。

他的觀念始終跟他們不同,喜歡一個人不會為了任何挫折而放棄承諾,更不會為了家族利益俯首稱臣。

他是謝敏度,不是樓雅現更不會成為謝東洋。

北金山地帶的水域水波不興,前幾天天氣預報會有雨夾雪趨勢,太陽掛在頭頂,松樹蒼翠,西北風刮得人臉頰冷冽,太陽高照,散發著淡淡的光。

部分男生已經脫掉衣服站在偌大橢圓的池邊,這片人工水域清澈幹凈,救生圈掛在池邊,以備急需。

他們站在寒冷的風中,滿懷激動的心情,開始做壓腿運動,在原地活動活動,鍛煉筋骨。

唐璨穿著襯衫長褲站在遠處不停的觀望。

深吸一口氣,尋找熟悉的身影。

一雙手輕輕攬住她清瘦的肩膀,隨之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你準備好了嗎?”

唐璨看著摟住自己的那人,點頭溫吞道:“嗯,準備好了。”

謝敏度微微一笑,“那祝你好運噢。”

“你,第幾組下水?”

他一挑眉,揉了揉眉心,打趣道:“你很擔心我?”

“不想說就算了。”

“九組的第五位。”

唐璨眼尾處的痣變得黯然失色,呢喃道:“為什麽這樣安排。”

怎麽會安排在最後面?越往後人越多,雖然不是為了勛章來的,可是人多的池子還是很擁擠的。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謝敏度環住她的腰,臉貼著她微涼的肌膚,在她臉上落下輕如羽毛的吻。

“寶貝,你的臉好涼。”

“哇!”唐璨驚得一聲,立即捂住臉,瞪著他生氣道:“幹什麽咬我。”

他抿唇一笑,“就想咬咬看是不是軟軟的。”

劉奕赤著上身突然插在兩人中間,激動道:“喂喂喂,大庭廣眾之下能別這麽……嗯嗯嗯麽~”

唐璨往謝敏度身邊靠去,看見他除了挨揍以外,都沒有什麽好事發生。

謝敏度沒有穿泳衣只穿著件長袖襯衫,雙手插兜閑散好笑的看著他們兩。

“劉奕你為什麽一直揪住唐宋不放?”

劉奕抓狂氣苦道:“我一直看好你跟李瑜,沒想到你偏偏相中這個攪屎棍兒,究竟他哪裏吸引你了,年級第一的大佬竟然看上了個智障!”

謝敏度微揚嘴角,深思熟慮後凝了下,狐疑的看向劉奕笑問:“哪裏吸引我?”

“對啊,這攪屎棍兒哪裏吸引你了啊,這身板兒這小白臉這羞答答的樣子,啊!我真的要瘋了!就算你不喜歡李瑜,也該跟著正常人交往吧。”

唐璨已經呆愣在一邊。

謝敏度嗤笑一聲,低咳道:“年級第一的大佬就喜歡這種羞答答的孩子。”

“……”劉奕笑容瞬間僵住。

他拉過傻在旁邊的唐璨,寵溺的撫摸她的頭發,黑眸打量她一眼,撅起唇笑容柔若春煦:“嗯,怎麽回答呢。她是沒有李瑜漂亮,我也從不認為她長得多漂亮,但是這小子全身上下都很撩我眼,讓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