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戒指(第2/4頁)

謝辭盯著自己的鞋不語,感覺心都被人捏在手裏,再揉爛。

她是善良的審判者。

而他在被淩遲。

“謝辭,我曾經有過好多想說的話,現在卻覺得說出來都沒有意義了。過去了,本不需要再想。但是這麽久,所有的我都沒怪過你,除了你的自以為是。”

“你的過去,我一點都不同情,也不憐憫,因為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不管以後你是輝煌還是墮落,我都祝福你。你所有的選擇我都尊重,只是——”

許呦頓了頓,似乎要說不下去。她擡起手背,把最後的眼淚擦去。

忍耐太久,她已經全盤崩潰。

謝辭艱澀開口,“許呦.....”

“——你總是用你覺得對的方式來對待我,但是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謝辭。

你打敗我的,不是你的無辜。

而是你的天真。

最讓人難過的,殘忍的天真。

綠燈亮了,她緩步走過斑馬線。

謝辭卻沒有動,只覺得當頭一棒,大腦窒息到空白。哪都疼,胸悶,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越走越遠。

仿佛走完這條街。

他們又回到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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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呦,你沒事吧?”

李正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走神想什麽呢?”

他端著一杯咖啡,路過許呦工作的地方。

坐在許呦對面的張莉莉擡頭,笑著說了一句,“她走神一上午了。”

“這麽閑,你們成稿了?”李正安問。

張莉莉:“給主編在審,過了應該就能交編輯部了。”

“效率挺高啊。”

“托許呦的福。”

聽他們閑聊,許呦低頭,拉開抽屜,從裏面翻出一板感冒藥。她摳了兩粒膠囊,拿起一邊的玻璃杯,混著水吞到喉嚨裏。

不知道怎麽,大前天淋的雨,今天才發作。

她今天早上起床就感覺頭痛欲裂,尤樂樂給她溫度計量了量,發低燒。

靠在一旁的李正安看許呦臉色不好,有些擔憂地問,“你感冒了,去不去掛水啊,身體不好別硬撐。”

對他的關心,許呦搖搖頭,連眼睛都懶得擡。

張莉莉看了這一幕直發笑。

心裏感嘆,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只可惜又是一場單相思。

其實和許呦一起工作這段時間,張莉莉發現這姑娘有點別樣意義上的性冷淡。就是,根本不是單純的對男人沒感覺,而是完全懶得去接受別人。

拿李正安舉例。他長相很端正,人也溫和,在這一行幹了許久,關系網很多,聽說也是個富二代。當時一進新聞社,李正安便頻頻對許呦有意無意示好,奈何女方一直不接受不回應。

本來郎才女貌,一段姻緣佳話。到頭來還是沒成。

中午在食堂吃飯,許呦隨便端了一碗湯面,也不是很吃得下。

她正拿著調羹喝湯,面前突然坐下一個人。許呦擡頭,是一個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叫範琪,和許呦一個學校出來的。不過範琪是本科畢業就進了新聞社,算是剛入行,和她也不是一個部門,算她半個師妹。

“學姐。”範琪滿臉難過地喊她。

許呦嗯了一聲,“又被罵了?”

看她表情,許呦就大概猜到了。

範琪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她吃了兩口飯,委屈地說:“我真是後悔當編輯了。”

“怎麽了?”

“學姐,我太累了。”

打開了話匣子,範琪開始滔滔不絕地訴苦,“我每天要收好多稿子,安排版面,安排頭條,幫記者的稿子修改標題。你們記者不用坐班,時間自己掌握,來去又自由,可是我們每次都是你們交稿才能開始工作,下班一天比一天晚,昨天加班到淩晨,今天早上又被主編罵了,我真後悔沒去考研,讀書比上班好太多了。”

“別這樣想。”

許呦安慰她,“萬事開頭難,做什麽都要堅持。”

“很多話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你自己應該記住。哪裏的太陽都曬人,任何職業外人看到的永遠只有光鮮的一面,其實內裏的黑暗和勞苦,無人知曉而已。”

她點到為止便不再說。

站在辦公室的百葉窗旁,透過層層縫隙,往下看車水馬龍。許呦走起神,想起剛剛範琪問她的話。

“你為什麽當初要當記者?”

為什麽要當記者。

記者這種特殊的職業。

也許是一時沖動,可是這個職業的確給她想要的很多東西。對生活的把握態度,精神上的富足感,越接觸,她就越佩服一些有情懷的老記者。許呦從不後悔自己所有的決定,做記者這兩年,她看了很多,聽了很多,也認識了很多人,學會怎麽和陌生人溝通。

雖然時常奔波,深度報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但是幫助了需要幫助的人,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才是她最有成就感也是最開心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