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4頁)

她想掩住雙耳,或是掩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訴說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

但是,他還在說著。

「然後,我夢見你。」他說道。

「是我們太過相似,你才分辨不出來。」她咬著唇瓣,轉過頭去。

「不,」粗糙的唇,摩擦著她幹澀的唇瓣,憐愛而纏綿。「我分辨得出來。你的耳薄白,耳垂較潤;你的眼睫,總是遮著眼,而你的唇,從來不曾笑過,不論是對我,或是對任何人。」那聲音深蘊魔力,直響入她的心內。

他深受著,香料的影響。

她知道,他看似清醒,但嚴謹的理智,因藥力而松懈。

所以,關靖現在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實話,不會有任何謊言。

她無助的望著,身旁的他,聽著他傾訴話語,才知道那雙黑眸,竟將她瞧得這麽仔細。

一顆心,如被抹了無數香料,在濃濃苦澀裏,竟還有一絲絲的甜。

縱使對香料了如指掌,她卻也分辨不出,那絲甜味究竟是什麽。

「我夢見,你要走了,所以我呼喊了你。」他說著。

原來,那個時候,他呼喚的人,並不是幽蘭。

而是她。

紅潤的唇瓣,被緊咬著。

眼睜睜的,她發現他起身,拿起被掛在榻邊的外袍。那件衣袍,是他最常穿的衣裳,也是他最珍視的衣裳。

「這件衣裳,是蘭兒為另外一個男人縫制的。我從他身上,將衣裳奪了過來。」他撫著領口與袖口,精致的蘭花繡紋。

初見面的那時,她為他焚香,他出汗之後,是先脫去外袍,才拿手絹擦拭汗水。她早已知道,那件衣裳對他來說,有多麽珍貴。

但是,他的下一句話、下一個舉動,卻是她萬萬想不到的。

「從今以後,我不再穿這件衣裳。」關靖說道,揚手將衣裳,投入營帳中,用來取暖的熊熊營火。「這件衣裳,原本就不屬於我。」

轉眼之間,曾被視若珍寶的衣裳,已被烈焰焚為灰燼。

「我有了你。」他的視線,不曾望向營火,始終注視著她。「你的香,是無形的衣裳,將時時被覆在我身上。那,才是屬於我的衣袍。」

她的淚,再度滾落,喉中緊縮。

那香,是有毒的啊!

韓良不在營帳裏,這裏沒有任何人在看著她。那麽,她為什麽一如作戲時,會為他落下淚來?

「別哭。」他哄慰著,無比憐愛。「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明明知道。」她的聲音好沙啞。

「沒錯,我已經知道了。」他俊美的臉龐,貼著她的臉兒。「但是,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

她更用力咬著唇,不肯開口。

細密的吻,如春雨般,落在她的額上、眼上、唇上。

「告訴我。」他的吻,落入她粉嫩的頸。

粗厚的大手,因為傷口而笨拙,謹慎而緩慢,仿佛第一次的觸摸,拆解她的衣衫,輕撫著她的軟潤。

「告訴我。」他需索著答案。

熱燙的吻,落在她的乳蕾上,時而輕、時而重的舔吮著,撩撥得她情難自禁,因他的舌而嬌聲抽息。

情欲鮮濃,她渴望皆他,卻與先前不同。不是因為他的撩撥,而是因為他的溫柔,還有某種不知名的原因。

被咬得微微滲血的唇,輕吟著逸出兩個字。

「沉香。」她響應著,甚至是生澀的主動,撫摸他帶傷的精壯身軀。

他身上的血,沾染了她的肌膚。

「沉香。」他低哺,喚得那麽纏綿。

榻旁的熏爐,飄出馥郁濃香,包圍著他們。

她像被哄騙著,走進他的夢裏。

一個太過美好的夢,能讓她忘卻一切。

「別走、別離開,沉香……」他以粗壯的灼熱,深深進占她的溫潤緊窒,抵入她的深處。「沉香啊沉香……」他一再呼喚,仿佛已忘卻其它語言,只記得她的名字。

她仰身嬌顫,潤滑的雙腿被迫分開,敞開最不堪蹂躪的嫩軟,惶惶承受他的巨大,被揉榨出潤潤春潮。

耳畔,是他一聲又一聲的喚。

「沉香。」他退出。

「沉香。」他進入。

「沉香。」他在她的深處,廝磨著、兜轉著,如在領她共舞。

她的香糾纏著他。

他的呼喚不放過她。

在這簡陋的營帳榻上,他們放肆的歡愛,需索著彼此。他的手來到兩人之間,潤著她的濕潤,琢磨她的花核,在她顫顫哭啼時,共同悍然低咆,雄偉的男性被她的深處緊緊吮吻。

他們糾纏彼此,直到同抵璀璨盡頭,歡愉如煙花般炸裂,撼動相連的身軀、相融的靈魂。

那一刻,仿佛世上一切都消失。

只剩下緊緊相擁的他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