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帶著和尚看……(第2/6頁)

“小僧念遠,驚擾姑娘了。”那僧人微微點頭,含笑道。

“念遠?”南宮墨有些好奇,道:“就是那個…滿目山河空念遠的念遠麽?”

念遠俊雅的容顏上從容不迫的微笑不由得僵硬了一下。他雖然年輕,但是在大光明寺的輩分卻極高,還從來沒有人敢拿他的名字開玩笑的。南宮墨倒是當真沒有拿別人名字開玩笑的念頭,只是一聽到念遠的名字不知怎麽的她腦海裏就升起了那一闕詞: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一個和尚,取一個如此風月旖旎的名字當真好麽?當然,取這個名字大約也怪不得這位念遠大師,八成也是被長輩給坑了。比如說當年被取名南宮傾城的她。再比如如果是戒字輩的弟子,運氣差一點可能就要叫戒色了。

衛君陌無聲地嘆了口氣,牽著南宮墨的手道:“這位是大光明寺念字輩的大師。”見南宮墨露出不解地神色,衛君陌解釋道:“如今大光明寺的主持方丈是空字輩的空如大師,是念遠大師的師侄。”

果然是好高的輩分啊,能當上大光明寺主持的大師肯定不是眼前這位大師這般的年輕俊秀,只怕最少也該是個四五十歲的高僧了。而眼前這位,明顯還不到三十歲呢。

“在下無禮,還請大師見諒。”南宮墨不是不懂得尊重人的人,自然明白自己剛剛的話對於這位大師來說只怕是有些不敬,連忙雙手合十認真地道歉。念遠抱著琴,已經恢復了初見是的從容淡定,含笑道:“施主言重了,名字不過是世俗稱呼罷了,施主隨意便是。”

南宮墨笑道:“大師寬容,多謝大師。”

念遠走到水潭邊上一塊大石上坐下,素琴橫放在膝上,笑看著衛君陌道:“世子許久不曾來大光明寺了,前些日子聽說陛下為世子指婚了,想必這位就是楚國公的千金?”

衛君陌點點頭,拉著南宮墨一起坐下,道:“正是,今日帶無瑕過來走走。正好可聽念遠大師撫琴。”

念遠也不多說什麽,只是淡淡一笑果真低頭撫弄起琴弦。古樸悠揚的琴音在山林中回響。南宮墨雖然不精於琴藝,但是跟著師叔這幾年琴棋書畫多少還是都學了一些的。而師兄的琴技更可稱得上是天下無雙,她對於琴音的品鑒自然有幾分功力。這位念遠大師的琴技果然值得衛君陌特意帶她來一聽,技法如何暫且不說,只說那幽靜脫俗,仿佛超絕凡塵的意境就足以讓無數的名琴大師望塵莫及。這大光明寺也不愧是金陵名刹之一,果真是臥虎藏龍。只是,念遠的琴聲對南宮墨來說未免太過出塵,也太過無情了一些。她果真是與佛門無緣吧。

一曲撫罷,念遠含笑道:“雕蟲小技,兩位見笑了。”

南宮墨微笑道:“天籟之音,能聽聞大師一曲,三生有幸。”

念遠搖頭笑道:“南宮姑娘此言不實,姑娘並不喜歡念遠的琴音。”

被人看破了心思,南宮墨倒也不羞愧,坦然道:“並非大師琴音不佳,實是南宮墨身無慧根,難解佛門真諦。”

念遠擺擺手,顯然並不在意自己的琴聲不被人欣賞,笑道:“倒是跟衛世子的說辭一般無二,我觀姑娘神色,姑娘應是聽過比念遠更好的琴聲吧?”

南宮墨也不隱瞞,點頭道:“不說更好,只是合意罷了。”

“可是——號稱天下第一名醫的醫仙弦歌公子?”念遠道。

南宮墨有些驚訝,卻又不是太過的驚訝。畢竟師兄名滿天下,不僅僅是醫術同樣也是他的琴藝,在江湖上素有琴醫雙絕之稱。南宮墨淺笑道:“不想大師也知道弦歌公子之名。”念遠笑道:“小僧偶爾也會外出,拜訪名山古刹,與弦歌公子也有過一面之緣,何況弦歌公子大名何人不識?”

弦歌公子的確實是名震天下,反倒是金陵附近的人們知道的要少一些。畢竟,從大夏立國,弦歌公子成名一來,是從未出現在金陵皇城過的。最多也只有一些說書人將弦歌公子編成故事在茶樓間傳說,許多人更是以為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虛假故事罷了。

雖然不是誇自己,但是南宮墨依然覺得很是高興,對眼前的白衣僧人也更多了幾分好感。

念遠雖然是個僧人,但是卻並不是一個一心只是誦經禮佛的僧人。他見多識廣,博學多聞,談吐優雅不羈,隱隱帶著幾分魏晉名士風采。這樣的人,若是不做和尚,不知要成為多少春閨的夢中人。三個人都不是喜好縱情高歌性情張揚的人,坐在水潭邊悠然閑聊也別有一番趣味。南宮墨悠閑地坐在一邊聽著兩人敘話,發現不僅僅是念遠,衛君陌同樣也是學識不凡。無論是談論佛道經典,還是風俗民情甚至是朝堂局勢,都是侃侃而談,除了那張依舊淡漠的臉,絲毫不見平日裏的沉默寡言。很顯然,衛君陌和念遠的關系不錯,雖然不如藺長風那麽親近,但是卻比對金陵皇城裏大多數的人們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