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想綠我…找死!

這段日子,整個朝堂上熱鬧非凡。那些平日裏被閑置著無所事事的禦史們更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熱血沸騰。先是有禦史參南宮懷教女無方,然後又有人參皇長孫行事荒誕,勾引良家少女。再過了一日長平公主親自入宮面聖,參林家散播謠言敗壞自己未過門的兒媳婦名聲。當天楚國公南宮懷也在朝堂上參了自己的親家一本,更是引得滿朝轟動。可憐了林家老爺子這輩子第一次平平無奇,頭一回在朝堂上出風頭,竟然就是因為被長平公主和自己的親家楚國公同時給彈劾了,當場險些沒有暈過去。皇帝陛下不好為了這點私事處置自己最疼愛的皇長孫,也不好處置楚國公,於是林大人就成了出氣筒,當成被狠狠斥責了一番,本就不高的官職更是被一擼到底,被人擡著回去。

就是這樣也還沒完,朝堂上很快就分為兩派。一派認為應該賜婚給南宮姝和越郡王,將這件事盡快的壓下去,顧全皇室名譽。而另一派的清流則堅持認為皇長孫舉止荒誕,當廢除越郡王爵位,南宮家的二小姐淫蕩無恥,當立即處死以儆效尤。於是不僅是南宮懷,太子殿下的臉也跟著黑了。

於是,滿朝文武一天到晚什麽都不用做,精力都用來吵架了。甚至當著皇帝的面兒險些就在朝堂上打起來,最後皇帝陛下雷霆大怒,當場下了旨意:越郡王罰俸兩年,跪太廟思過三天。南宮姝賜婚越郡王,但是只能以庶妃之禮進門。這聖旨一下,滿朝文武面面相覷。庶妃…是個神馬鬼?郡王不比太子,太子宮中太子妃以下還設有良娣,寶林,才人等位分。而郡王妃以下除了側妃全部都是侍妾。所以…陛下的這個庶妃到底是個什麽鬼?是口誤麽?口誤麽?

看著皇帝陛下拂袖而去,所有人都紛紛看向南宮懷和鄂國公元春以及面色不善的皇太子蕭敬。畢竟,這幾位才是當事人呢。

“這…庶妃不知是個什麽分位?婚禮又要怎麽辦?”有人終於忍不住問道。

皇太子被兒子這些風流韻事弄得灰頭土臉,心情正不好呢,冷哼一聲道:“庶妃自然就是比側妃底一等的!”說完,也學著父皇的模樣拂袖而去。

所以,還是侍妾麽?所有人同情地看向南宮懷。好好地一個姑娘家,雖然算不得正經嫡女卻也勉強算是半個嫡女吧?居然淪落到要進郡王府當侍妾了……

鄂國公這些天火氣也不小,此時方才斜了南宮懷一眼,不陰不陽地道:“既然陛下已經下了旨,越郡王妃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等哪日有空了就請楚國公將令愛送過府去吧。”侍妾是沒有資格辦婚禮的,直接一頂小轎就過去了。甚至都不用等身為長姐的南宮墨婚禮之後,畢竟,淪落為侍妾的南宮姝已經算不得楚國公府的正經姑娘家了,用不著等什麽長幼有序。

南宮懷臉色鐵青,恨不得一拳將鄂國公的笑臉打扁,又恨不得立刻回去一把捏死南宮姝那個不孝女。

寄暢園裏,南宮墨獨自一人靠在書房的窗前對著棋盤自娛自樂。知書匆匆進來低聲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南宮墨擡起頭來美麗的容顏上綻出幾分愉悅地笑意,“當真?”

知書掩唇笑道:“可不是麽?老爺剛剛回來聽說就沖進祠堂裏,將鄭夫人和二小姐又狠狠地罵了一頓。只怕如今,老爺只後悔當初沒有快點將二小姐送到寺廟裏去呢。”之所以老爺一直耗著,不過是認為越郡王和太子不可能讓楚國公府的女兒做侍妾罷了。至少也該有個側妃的名分,誰知道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最後甚至驚動了陛下,如今聖旨一下,南宮姝哪怕是死了也得將牌位送到越郡王府去。

南宮墨抿唇淺笑,擡手從旁邊的多寶閣裏取出一塊玉佩放進一個錦囊裏,遞給鳴琴道:“幫我送去給衛世子,就說…我謝他。”鳴琴小心地接過轉身出去了。知書接替了鳴琴地位置,上前一邊替她打扇,一邊道:“還是陛下厲害,一句話竟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了。”

南宮墨把玩著棋子微笑道:“所以…才說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麽。有陛下親自賜婚,也算是給足了南宮姝面子。”

知書笑道:“這個面子,還不如不要得好。”從此以後,所有人一看到南宮姝就會想起她是陛下賜給越郡王的侍妾。甚至,陛下不說給她提升位分,只要是陛下有生之年南宮姝就只能在侍妾的位置上待著了。但是,陛下日理萬機,會去記得一個皇孫侍妾的分位這種事情麽?想也知道不可能了。鄂國公府和楚國公府同是開國功臣,但是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楚國公府做得不對,陛下要安撫鄂國公,就只能狠狠地削楚國公。最後陛下說的是庶妃而不是侍妾兩個字,就已經算是給南宮懷面子了。否則依著陛下的性子,只怕直接就處死南宮姝了。只是這樣一來,鄂國公府和楚國公府也就真的成了世仇了。雖然陛下不喜歡朝臣們結黨,但是兩個位高權重的開國功臣鬥得跟烏眼雞似得也不是陛下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