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鴻鳴刀、第一美人

南宮墨端坐在桌邊,隔著黑色的帷帽冷漠地盯著地上的猴臉男子。那猴臉男子心中只覺得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原本只是想要順手拉過墊背的,說不定能攪亂了場面逃出去,誰知道竟然惹上了一個不好惹的角色。

另一邊那七星連環閣的男子卻沒有他這麽多的想法了。七星連環閣雄霸江東,素來都是橫行霸道無人敢惹,雖然他不是這黑衣女子的對手,但是心中卻並不怎麽懼怕。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孤身女子罷了,難道他們七星連環閣還對付不了一個丫頭?傳出去還不貽笑大方!

站起身來,男子怒道:“臭丫頭!報上名來。”

“住口。”身後,金憑軼沉聲道。

男子一僵,連忙轉過身來恭敬地低下了頭。金憑軼打量著南宮墨沉聲道:“下面的人無知,在下自會教訓,還請姑娘見諒。”說罷,回手就是一個劈空掌狠狠地摔在那男子的臉上。原本白凈的臉頓時紅腫了一大片。男子捂住臉,卻什麽也不敢說只是恭敬地站在那裏。

金憑軼能夠雄霸江東多年,除了他的武功了得以外,更重要的便是他看人的眼光極準,而且很會審時度勢。只可惜膝下空虛只有一個兒子,如今還被人給殺了。若不然的話,七星連環閣只怕還能再進一步。只在旁邊看到南宮墨輕描淡寫的出手便知道,這個女子的武功並不比自己低,並且還極為擅長毒術。那雙修長白玉的素手上帶著的手套是以天山冰蠶絲織成。一根冰蠶絲比一兩黃金還貴,能夠織成這樣一副手套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辦到的。這樣手套金憑軼也是很多年輕見過人用過,而那個人是個天下聞名的毒術大家。

一個武功高手不可怕,但是一個擅長毒術的武功高手就不能不讓人忌憚謹慎了。何況,如今他們並不是在江東,所以金憑軼並不想得罪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帷帽下,南宮墨唇角微微掀起,淡淡道:“七星連環閣雄霸江湖,豈敢當得金閣主的道歉。”

眾人有些驚訝,這女子的聲音竟是難得的年輕,不僅年輕,而且是極為的清越動聽。雖然帶著幾分冷意,卻令人猶如聽到石上鳴泉,清涼悅耳。

金憑軼笑道:“姑娘謬贊,方才是本座的人不對,自然應該道歉。姑娘若是還不解氣,此人交給你處置便是。”

“閣主……”那男子臉色大變,卻在金憑軼冷漠的眼神下住了口,臉色慘白地看著對面的黑衣女子。南宮墨淡淡道:“那倒不必,我不喜殺生。”

坐在地上無人理會的猴臉男子擡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喜殺生,那刀尖再偏半分他就已經沒命了。只看這女人出手的準頭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不敢殺人的女子。

金憑軼倒是十分會自己找台階下,笑道:“多謝姑娘寬宏大量。還不向這位姑娘道歉。”

“是,是。在下有眼無珠,還請姑娘見諒!”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男子道歉的聲音裏有著十二萬分的誠意。

南宮墨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不再計較。那男子松了口氣,從新回到了金憑軼身後。

經過這麽一回,整個大堂裏再也沒有人膽敢小瞧這位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就連七星連環閣的閣主都要對她禮讓三分,更何況是其他人。如今他們來這辰州城自然也不是為了給自己結下一個生死大敵的。只是還是難免有人好奇,這個突然出現從前在江湖中從未見過的神秘女子到底是什麽來歷。

那猴臉男子最後還是被七星連環閣的人拉走了,最後等待他的是什麽下場沒有人感興趣。而南宮墨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

用過飯之後,南宮墨也沒有跟人交談的興趣,直接回房休息去了。回到房中,方才取下了頭上的帷帽。原本清麗絕俗的容顏在妙手裝點之下,更多了幾分成熟和冷漠,原本清澈玲瓏的俏眼如今似乎也更多了幾分魅惑之意,看上去倒是比實際年齡大了三四歲。只怕就是南宮懷當著面也會有些疑惑,這跟自己的女兒長得有幾分像的女子到底是誰?

對著梳妝台上的銅鏡勾唇一笑,銅鏡中的女子也跟著露出幾分略帶邪氣和冰冷的笑意。所謂高明的易容,並不是將一個人的臉完全變成是另一個人。而是哪怕你頂著一模一樣的容顏出現在人前,旁人也不會將兩個身份聯系在一起。

一個字,就是——裝!

從氣質到行事,從聲音到儀態,從舉止到眼神,每一點都要裝的天衣無縫,而南宮墨恰巧非常擅長這一點。原本來這種地方是以男子的身份更合適一些,畢竟…溫柔鄉是英雄冢,有個第一美人在吸引來的更多的自然也是英雄豪傑了。但是很可惜,年方十六的南宮墨雖然不算矮,但是跟男子的身高比起來就太矮了一些。還有那張臉,扮出來只怕說是十二三歲都有人相信。她當然也可以戴上真正的易容工具,但是這樣卻非常容易被同樣的易容高手發現。於是,南宮墨決定還是扮演一個冷漠神秘的黑衣女子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