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投鼠忌器

“念遠!”

軍營中,念遠一身白衣漫步而行,身後傳來某人怒氣沖天的聲音。念遠會有,就見到藺長風猶如一陣風一般的朝著自己沖了過來。在快要靠近的時候,藺長風突然眼神一變,擡手一掌朝著念遠的心口拍了過去。念遠沒動,但是他身後的人動了。

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身形一閃擋在了念遠前面,同時擡手架住了藺長風的劈過來的手掌。藺長風輕哼一聲,也不客氣直接放棄念遠朝著那侍衛面門拍去,那侍衛武功竟然不弱,兩人轉眼間已經過了十七八招也不分勝負。雙雙後退了兩步暫時駐守。

後面,弦歌公子不緊不慢地跟了過來。看到弦歌公子的身影,那侍衛不著痕跡的往念遠跟前擋了擋。顯然,比起藺長風,他們更加忌憚弦歌。

念遠微笑看著兩人道:“長風公子,弦歌公子,兩位這是什麽意思?”

弦歌笑道:“啊,沒什麽。聽說這些天念遠大師多番遇刺,長風公子很擔心,非要過來看看。看來,念遠大師身邊的侍衛伸手不弱啊,長風公子的擔心顯然是沒有必要的。”藺長風住了手,冷笑一聲淡淡道:“說得也是。念遠大師身邊高手如雲,實在是不必咱們擔心。”

這實在是一個相當大的破綻,念遠是燕王的謀士,除此之外,也只是一個有些名氣的和尚而已。這樣的人,身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深藏不漏的高手?不過念遠並沒有解釋,因為已經完全沒有必要解釋。雙方都早已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和目的,所估計的不是個各自的底牌而已。也正是這一層估計,維系著如今這虛偽而薄弱的一層面紗。隨時隨地,只要輕輕一用力,就有可能被扯破。

不得不說,念遠…或者說宮馭宸的運氣不錯。如果單單只是有燕王中毒這個把柄以及暗地裏的那些釘子的話,燕王和衛君陌未必還會繼續忌憚他。畢竟弦歌已經找到了給燕王解毒的法子,只是時間而已。至於暗地裏的那些布置,誰勝誰負也不好說。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抓到了夭夭,這讓原本應該傾向衛君陌這一方的天平再一次僵持住了,而宮馭宸也有了繼續入局執棋的資格。當然,這很危險。除了宮馭宸這樣的人只怕也沒有多少人敢握著這麽一點其實並不十分牢靠的籌碼深入敵營。畢竟,如果燕王或者衛君陌心狠手辣一點,狠心舍棄夭夭的話,宮馭宸很有可能會只有死路一條。就算僥幸不死,大概也只能亡命天涯了。

念遠含笑道:“原來如此,多謝兩位關心,小僧一些安好。王爺進攻金陵在即,兩位與其關心小僧,不如多關心關心戰事?”

藺長風不屑的輕哼一聲,戰事跟他有什麽關系?

“大師方才是出門去了?”

念遠驚訝,“難道小僧竟然不能出門不成?”他是燕王的謀士,可不是軍中的囚犯。

“不,在下是覺得,現在外面很威脅。大師還是少出去走動微妙。”藺長風冷聲道。

念遠笑得很是灑脫,“生死有命,多謝長風公子關心了。不過…小僧倒是可以少在外面走動,就怕不小心餓死了小僧養得小貓兒啊,那豈不是罪過?”藺長風微微眯起了眼睛,良久才點點頭道:“大師說得對。”

弦歌公子含笑打量著念遠,一雙眼眸中卻毫無笑意。卻聽念遠道:“前幾日聽了弦歌公子一曲,小僧感受頗深,萬分感激公子賜教。”弦歌淡淡道:“大師客氣了,不過隨手一彈罷了。

念遠點點頭,“小僧還有事,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

目送念遠的背影離去,長風公子咬牙切齒,“這個死和尚!居然敢威脅本公子!”

弦歌公子無奈地一笑,“投鼠忌器,除了接受他的威脅還能如何?”何止是藺長風,他不一樣被念遠威脅了麽?藺長風嘆了口氣,“夭夭落到宮馭宸的手裏,更麻煩了。”

弦歌搖搖頭道:“事情總不會更糟,他想要用夭夭要挾咱們,就不可能會傷害夭夭。”人質只有活著才有價值。

“南宮懷抓住了沒有?”

藺長風搖搖頭,“讓他跑了。”

“紫霄殿果然都是廢物。”弦歌公子毫不客氣地道。

長風公子頓時怒了,“宮馭宸那混蛋在那附近埋伏了很多熱,你覺得咱們接到消息匆匆趕過去能怎麽辦?他跟南宮懷一定是事先約好了在哪裏的!”弦歌公子挑眉道:“那也改變不了夭夭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在一起被搶走的事實。”

藺長風沉默不語。弦歌嘆了口氣,“衛君陌和墨兒什麽時候到?”

藺長風摸摸鼻子,“應該快到了。”他還是先想想怎麽跟衛君陌和星城郡主交代吧。

另一邊,念遠回到自己的帳中,想起方才在外面遇到了的兩個人,唇邊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