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第2/2頁)

阮靜皺眉,不得不走過去,目測水位,不知深淺,“什麽手鏈,買過一條吧。”

戚秦搖頭,“是別人送的,只有這麽一條。”

這別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某人了,阮靜沉吟,“湖水雖然清澈可以看到底,但是根據我的經驗其實是很深的。”

戚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無禮,但是蔣嚴第一次送她的東西她不想就這麽沒了,“要不,你拉著我,我下水。”

阮靜看著面前比她矮一個頭,堪稱林黛玉現代版的鋼琴老師,“算了,還是我下去吧。”

脫下鞋子一下水,阮靜就意識到情況比設想的要糟糕,水不但深且水底都是淤泥,沒有堅硬的石質,人根本站不定,阮靜有些後悔,“喂,我給你買過條新的可不可以啊?”

阮靜聽不清楚戚秦說了什麽,只覺得身體有些不受控制,似乎正在被人拉到河底。

阮靜蹣跚著站穩,彎身下去摸索,可是在水下根本無法喘氣,她的水性是零。憋氣她是可以,但是面對水她始終有一些心理障礙。阮靜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一時意氣而直接去見她天堂的爸爸。

意識有些混沌,好像喝了很多水,鼻子酸澀得疼,她想還是先上岸,可是岸在哪邊?為什麽她看不見?阮靜覺得自己在慢慢下沉,抓不住東西,喊不出聲音。

在意識完全喪失前,阮靜想的是,蔣嚴,你好端端買什麽手鏈啊。

阮靜不清楚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周圍一片寧靜,然後慢慢地她感覺到胸口傳來窒息的疼痛,好像有人在解開她外套的衣扣,一股讓她覺得有些熟悉的味道靠近她的唇……

阮靜吃力地睜開眼睛,眼前朦朦朧朧不知身在何處,耳邊仿佛還有水流的聲音。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確定自己看到了藍天白雲,然後,半跪在她身邊的人是……趙啟言。兩人的目光對接,啟言微愣,隨即偏開頭。

胸口依然在的窒悶讓阮靜忍不住咳嗽了幾下,這時看到四周只有他們兩個,戚秦呢?

“她去叫人了。”

阮靜咦了一聲,意識到自己問了出來,甩了下腦袋,撐起身子,“我沒事了。”

啟言站起來,沒說什麽,但是握成拳的手一直在抖著。她以為這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嗎?如果不是他經過這裏,等那個女人叫人過來,根本已經——啟言從來沒這麽氣恨過。

阮靜看到將她丟擲一旁,轉身離開的人,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跟他說謝謝,但是施恩的人已經走遠。艱難得站起身,遠處阮嫻已經沖過來,後面還有一幫人,阮靜太陽穴一陣抽痛。

後來這起事件,阮靜被家人罵得差點真想淹死算了。

阮嫻拜托趙啟言送阮靜回酒店,阮靜覺得沒必要剛要拒絕,結果啟言已經先行帶路。阮靜不得不跟在後頭,登上快艇,心裏不禁有些郁悶,這一趟走得實在冤枉。

啟言沉默著駕著船,兩人之間盤桓著一種難以言語的肅穆。快艇到達碼頭,阮靜下船,啟言走在後面。阮靜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回事,於是等著後面的人走近,主動打破尷尬局面,“你回去吧,我自己回酒店,沒事的。”

結果後者經過她,冷淡地說了聲,“我也有事,要回酒店。”

阮靜此刻終於有點明白,趙啟言生氣了,雖然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理由冷凍她,但是,這個溫和有禮的男人的確生氣了。

像是冷戰似的,從那一日起,直至旅行結束,兩人都沒再正式地交流過。

說她沒心沒肺也好,阮靜的日子依然不變地過著,不過有時上班,獨自站在畫作前欣賞時,偶爾會回頭往畫廊的入口處望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而近來最讓她覺得意外的一件事是蔣嚴跟鋼琴老師分手了,根據阮嫻的爆料是女的甩了他。阮靜深感意外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這日跟高中的女朋友打完網球,剛走出網球場,就看到公共走道上背朝他們站立的正與人交談的趙啟言,阮靜下意識停住腳步,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敢上前,正在顧盼之間,那人似有感應般側過身來。

趙啟言站在不遠處,表情淡漠平和,就如同見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朋友。後來,趙啟言跟她點了下頭,與同伴相伴離開。

阮靜默然收回視線,身邊的朋友遞水過來,“少見多怪,看到帥哥眼睛就發直。”

阮靜心不在焉笑了笑,“沒辦法,這種帥哥很少見。”

朋友竟然還真點頭,“的確少見,不知道約他打球賞不賞臉?”

阮靜已經往外走,“那,祝好運。”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