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2/7頁)

帆帆小臉漲得通紅,還很單薄的雙肩端得筆直。

“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不會把任務寫在臉上的。”卓紹華語重心長地摸摸帆帆緊繃的小臉,“無論多麽高的山、多麽寬的海,男人都放在心裏。帆帆還小,小孩子應該有小孩子的樣,那不是幼稚,而是正常。不必逼自己長大,在成長的歷程中,每個年齡做好每個年齡該做的事,就足夠了。爸爸相信帆帆。”

桌紹華站起身,像男人對待男人那樣伸出手。帆帆用力地握住。那一刻,他懂了:男人,不是一個名稱,而是一種榮耀。

(2)家宴

任務結束得很快,二十六個恐怖分子全部抓獲,夜劍無一人員傷亡,李南的心情可以說是非常

好。這次任務本來不必他親自過來,但是考慮到地點特殊,又逢春節前夕,他還是親自過來了。剛下過雪,那裏的天空是那種瓦藍瓦藍的,空氣也像澄澈的雪水,吸一口,通體清涼剔透。

電話打過來,接他們回京的直升機會在一小時後到達。明天就是除夕,大夥兒的情緒都有點高昂。可是半小時後,電話又過來了,外面起風了,直升機無法飛越三十裏風區,只能等風歇。大夥兒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三十裏風區,因海拔急劇下降,冷空氣翻過山口,順著地勢下滑,勢不可擋,八級的風是家常便飯,十二級的風也是說刮就刮。

“不知明天能不能回京呢?”雖然不能回家和家人團聚,但是待在外面過年與在部隊和戰友們一塊過年還是兩種感覺的。

“回不回京都不影響咱們過年,進屋打打牌烤烤火,我找人給兄弟們烤羊去。”李南甩了一嗓子,把大夥兒欲出口的遺憾全甩沒了。歡呼聲中,不知誰提了一句:“唉,要是欒中校在就好了,他一肚子的文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指哪說哪,最能打發時間了。”有人忙拽了下說話的人,朝門口努努嘴。

李南臉黑成了鍋底,本來就給人壓力,這下就像個惡神,十米內無人敢靠近。

在夜劍,“欒逍”這個名字是不能提的。對於欒逍棄戎從教,他至今仍意未平,每每想起,都有

想把諸航生吞活剝的沖動。得知欒逍和諸航是同事,李南特地跑過去取笑了他一把。欒逍很大度地說,笑吧,人生不是你看我的戲,就是我看你的戲。李南當即差點吐血而亡。其實欒逍在國防大學混得不比在夜劍差,而那個諸航混得更是風生水起,不是你進了國防大學的計算機專業就能做她的學生,得先筆試,再面試,最後通過的只有八人。那八人除了必須上的基礎課,其他時間全耗在她那。她的資格不夠做研究生導師,可是誰敢當她不是?據說她的課都是實戰,一對八。每一次,那八人都輸得找不著北,可是一個個卻說學到的東西比書本上讀來的要強百倍。

欒逍說金子在哪兒都會閃光,李南鄙夷他沒見過世面,那種人也算金子,這兒就不叫地球了,叫金球。反正,搶了他的得力幹將,他和諸航這仇是結下了。

天公作美,淩晨時分,風停了。冒著嚴寒,大夥兒抓緊登機。當太陽出現在東方時,直升機降落在部隊駐地。去營區轉悠了一圈,查看了下年夜飯的安排、各項慶祝活動,確定都妥當後,李南開車回家了。

這是李大帥退下來後第一次在北京過年,李南怕他失落,沒回自己的家,直接開車去了李大帥的院子。

人還站在院中,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窗沿上擺放的一盆盆萬年青、串串紅、橙黃的金橘,年的味道撲面而來

。一時間,李南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這種感覺自母親過世後就沒有過了。等情緒過去,他才推門進去。

屋子裏暖氣開得很大,簡直可以說是熱了,妻子穿了條羊絨連衣裙,袖子挽著,正在往花瓶裏插百合。看到他,一喜,想不到他回來這麽早,然後嘴唇撒嬌地噘起,說忙年真累。他安慰地上前抱了抱,脫下外衣,問:“爸呢?”

“爸在弄餃子餡,卓姨在烤蛋糕。”

李南有點意外,通常李大帥肯親自下廚房弄餃子餡,一般是家裏要來貴客,他嫌棄保姆阿姨的水平不過關。廚房裏水汽騰騰,能看到的地方擺滿了熟的、半熟的食物。李大帥正在案板上又切又剁,精氣神十足。羊肉黃瓜餡,李大帥最拿手也是最喜歡吃的。羊肉選的是腰窩,有肥有瘦,還有筋頭巴腦,吃起來柔韌筋道,鮮美多汁。把腰窩不緊不慢地剁了,再攪進去泡好的花椒水,為的是去除膻味,也能讓肉更鮮嫩。黃瓜用礤床礤成細絲,略微攥一攥湯,之後加上蔥末、姜末、海米末、鮮醬油、鹽和肉餡兒攪拌在一起。和餡兒也是門技術活,一手把著鍋沿,另一只手順著一個方向攪,用力越均勻餡兒和得越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