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奇妙的緣分(第4/12頁)

如何,希望他可以去T大。

看看他沉默不語,教授都急了:“你看,你只要選我們T大工物系,就可以直博,本科你要出國交流也行,你要不喜歡我,全系的導師隨便挑。”

舒熠說:“韓揚叫你來的吧?”

他直呼其名得毫不客氣,教授不由得一時語塞,說:“韓院士確實希望你能選T大,畢竟是他和知新師妹的母校。”

舒熠說:“他是他我是我。”舒熠說,“你回去告訴他,好好忙活他的一箭多星,別幹涉我的私事。”

小小年紀的舒熠已經有了一種殺伐決斷的淩厲鋒芒,教授一直不明白韓院士縱橫捭闔,上天能攬月下洋能捉鱉,領導人面前談笑風生,在牛人輩出的校友裏也是傳奇人物,不知道為什麽就拿兒子沒轍,據說韓院士每年想見一次兒子都得托老校長居中遞話,觍著臉求人。教授本來覺得可能是外表溫柔內心強韌的知新師妹太厲害了,這麽一看,不是知新師妹從中作梗,而是舒熠本人太有主見了。

教授鎩羽而歸,麻溜地告訴韓院士:“不行,那孩子太軸了,不肯答應。要不您自己去做做工作?”

韓院士不敢。

你看,堂堂中科院最年輕的院士,學科帶頭人,××勛章獲得者,專業領域最大的權威,跺一跺腳整個基地都要震三震,擺一擺手整個行業都要搖一搖。然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兒子。

被人恥笑,全認了。

舒熠剛上小學時就自作主張把戶口上的名字改了,韓熠變成了舒熠,韓院士那會兒還不是院士而是教授,韓教授小心翼翼問了一嘴,舒熠冷冷地說:“姓韓太難聽。”

得,韓教授灰溜溜地連第二句話都不敢問。

從小舒熠都不叫他爸爸,他心裏有愧,雙重有愧,也不敢跟兒子計較。等兒子再長大點,他越發覺得這父子關系都快要顛倒過來了,舒熠比他還沉靜,每次見了他都淡淡的,此去經年,韓教授奮發圖強變成了韓院士,在兒子面前都沒能多半分底氣。

韓院士愁得頭發都白了,跟組織上打報告要申請去F大教書,因為覺得八成舒熠是要去F大了。領導拿到這報告當然是大驚失色,找他談心,懇切談了半天,韓院士決定還是不申請調動了,畢竟確實走不開,更重要的是,舒熠不管是去T大還是F大,反正他見了自己一定掉頭就走,自己真要殺去教書,學校肯不肯安排自己帶本科生還兩說,舒熠沒準就立刻休學轉校了。

命苦啊,妻離子散,兒子還不認自己,想離兒子近點還擔心兒子跑路。韓院士握著小手絹,擦一擦心酸的眼淚,帶著人爬到火箭裏面檢查電路元件去了。

舒熠決定參加高考之後,倒輕松了不少。高中班主任更是開心,舒熠的成績八成是要考出個狀元來,出個保送生哪有出個全市狀元榮耀。

舒知新對兒子素來

是放養政策,願意參加高考,好呀,高考是難得的人生經歷,經歷一下又沒什麽不好。

就這樣,舒熠成了附中高三莘莘學子中的一員,每天上學放學,做習題考模擬,不緊不慢踩著高三那環環相扣的緊張節奏。

這天他拎著書包走出校門,因為天光甚好,他不由得擡起頭來,望了望遠處的雲。

他不知道在遠處,有一個小姑娘,飛快地舉起拍立得,拍下了一張他站在樹下的照片。

舒熠心不在焉地應付完了高三,高考他考得瀟灑隨意,舒知新那幾天正好有事要忙,母子倆生來從不在考試上發愁,她也沒去送考。中午飯舒熠在考場附近隨便吃的快餐,晚飯他自己回家煮了菜飯,吃完還看了電視玩了遊戲。考完他估了估分,覺得發揮正常,舒知新也沒問他,報志願的時候舒熠看了一眼,就選了P大的物院。他知道自己考了六百多分(2005年高考上海卷所有科目總分為六百三十分),數學物理雙滿分不說,還拿過奧賽獎,穩投穩中。

等錄取通知書下來,P大物院院長老周只差敲鑼打鼓地慶祝,韓院士氣急敗壞,老周跟自己是多年宿敵積怨重重,兒子這是打人專打臉啊!

韓院士含著一口鮮血,跑到宿敵面前請吃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父母心!

老周得意揚揚地說:“用得著你拜托嗎?看在知新師妹的分上,我也得好好照顧熠熠啊

!”

韓院士被宿敵再紮心一次,也只能含笑舉杯:“是,是,那是一定!”

韓院士都沒敢在兒子的入學過程中露面,倒是開學後,借口開學術研討會去了兩趟P大,倒惹得P大校長心思活絡地想請他去講個學術公開課,畢竟某領域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專家,又是院士,招牌鋥亮。